第92节
便可再次回到过去,便可再如从前一样, 做一对相敬如宾的模范夫妻了。可当真的他的目的达到的时候,当妻子真的在他一日日的冷待中日渐对他不再关注、不再热衷的时候,他发现, 其实他心里并没有他预期的那样好受。
明明如今这样是他曾经向往的生活, 妻子不再有意无意便暗示他, 不再对他亲近, 她对他越来越客气,越来越礼待敬重……
赵佑樾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觉得妻子越是如此, 他心中便越是慌乱不安。
见兄长一直沉默,赵佑楠便说:“看来, 你自己心里并不是不知道问题的所在之处, 你只是即便知道也不愿去改变什么罢了。”
赵佑樾从前并不愿与任何人谈及感情方面的问题, 更羞于提起夫妻间的事。他总觉得,男男女女间的那点事,特别的恶心。
可事到如今,他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些的改变的。至少, 他并不是真的如他表面上所表现出来的一样,薄情寡义,他对妻子,不说多爱,至少多年来的夫妻之情,还是有的。
“已经扎在心里,生了根,发了芽的,如今谈改变,谈何容易。”赵佑樾语气十分无奈凄凉,提及此,他甚至无奈一笑,倒也不怕自嘲的说,“外面的人都说我好,堂堂一品军侯府的长子嫡孙,生来便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他们羡慕我的出身,羡慕我的才华,羡慕我仕途的坦荡,可他们又怎知道,我心里到底有多苦。”
“若是人生可以换的话,我宁可不要这样耀眼的荣华。只愿做那普普通通一个小百姓,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或许不能荣华富贵,但至少平生可以快乐知足。”
有些经历,一旦有了,很可能会成为一辈子都抹不去的阴影。
他如何不想能如正常夫妻一样琴瑟和鸣?他又如何不想能给慧娘她想要的那种幸福?只是,他真的做不到。
赵佑楠知道兄长心里的那个阴影一直在,所以,他也不会一再苛责于他,只是严肃认真的说:“难道你要让他们对你的伤害跟着你一辈子吗?哪怕如今他们一个死了,一个被关进了地牢生不如死,你也还留着那份伤害折磨自己?”
赵佑樾知道弟弟的意思,他闭了闭眼睛,无奈道:“你说的轻巧。你不是我,你永远不会感受到我的感受。我何尝想被他们二人继续左右?可有些阴影早埋在心中生根发芽了,想连根拔起可以,除非要我半条命。”
赵佑楠并没感受过这种感受,所以,他也并不能深切体会到兄长心中的苦。
但他能理解,兄长若不是心中真畏惧恶心于夫妻之事,就凭他的行事手腕,也绝不会让大嫂独守空房的。
有些事,他身为他们夫妻间的外人,尤其是身为小叔,还真是不好管。
赵佑楠言尽于此,也并不会逼着兄长必须要做到什么。不过就是给他提了个醒,让他凡事都要有各心理准备罢了。
封赏柳香为县主的圣旨,是和封赏赵佑樾为继任烈英侯的圣旨一道下到赵家来的。封赏前脚才到,后脚荣安大长公主便过来了。
自大长公主收了柳香为干孙女后,这段日子来,老人家为了这位干孙女的事没少往宫里面跑。可惜圣上不做人,任老人家一趟趟跑,他也没松口说要如了她老人家愿。还是这回,柳香主动奉上了自家的藏家之宝,圣上看在柳家一门算是有功的份上,这才给了封赏的。
只是大长公主老人家并不知道这些,她以为是自己一趟趟的跑有效果了,故而心中十分高兴。
虽说赵家如今还在孝中,但人死都死了,活着的人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的。所以,赵老太君也一日日从老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中走了出来,如今精神也越发好了起来。
二老爷父子已经离京赴任去了,二夫人李氏母女这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