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她若拦阻,你便说是爷的命令,违令者,即刻发没为贱奴。”
“是”,白芷跳起身来,“那日姑娘带着簪子,可被好多人都瞧见了,做不得假。”
官白纻自伯柊转述完殷俶的话后,便浅淡下神色,任由白芷领着一众小厮,在这间不大的小屋内翻找起来。
伯柊两只手揣进袖子里,站在门边儿上,不肯踏进来,也没有翻找。反倒是那小侍女白芷,在这屋中大肆翻查起来,恨不得将这屋内的地皮都掀起来瞧上一瞧。
她眼一凝,忽然瞧见被搁在小几的绣框里摆着双缝制好的护膝,那大小样式一看便知是赠与男子的。那白芷转转眼珠,便从那篮子里将护膝拣出来,细瞧上面的纹样后,眼中滑过几抹讥嘲。
“那个正经家的姑娘会在这护膝上去绣猫嬉图”,纵然那只憨态可掬的猫儿歪着脑袋拨弄野花的小模样的确招人,官白纻的绣活儿出乎意料得好,可这也不能遮掩住她这种见识浅薄的贱民固有的愚顽。
“像我们家姑娘,必会绣些松梅鹤竹,越雅致越好。若是送给男子的,必定还要增添些富有意蕴的图样,以此督促劝勉。”
似是觉得自己又多嘴了,她连忙闭上嘴,撇撇唇。她将那护膝朝框里随手一丢,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双绣品不慎掉落在地上,被来来往往的小厮无知无觉地踩踏了数脚。
官白纻无言地朝后几步,半靠在墙壁上,掩在袖子里的两手,都在微微地发着抖。
她见白芷从那衣柜蒙了灰的角落里,翻出一只金簪后,不过挑挑眉,顺从地跟着伯柊和白芷去见殷俶与陆蓁蓁。
见白芷拿着簪子进来,陆蓁蓁喜极而泣,她三步并作两步,快步上前,将那簪子抢进手里。
陆蓁蓁握着那簪子,长眉一挑,两眼皆是厉色,“令侍官氏,你可有什么要辩解的?”
官白纻没有理会她的责问,只是两眼直勾勾地瞧着坐在主位上的殷俶,直挺挺地跪下来。
“扑通”一声,响得叫跟在身后的伯柊都心惊肉跳。
“你有什么可说的?”
殷俶坐在主位上,眉眼温和。他今日脸色较往日都要浅白几分,唇色也很淡,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常服坐在主位上。
他瞧过来的眼睛也很清润,里面瞧不见什么怒意和寒冷,甚至还有几分藏得很深的温和。这种眼神,柔软得会令她生出几分错觉,就好像今日他会放过她。
“并无”,官白纻只是垂下头,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发顶。
她沉默地跪在堂中央,既不哭闹、也不忙着辩驳,宛如引颈就戮的死囚。
整个堂内的空气陡然间凝滞下来,不知为何,殷俶的慢慢地抿起唇,右手不自主地牢牢握住扶手。
官白纻的这种反应,是陆蓁蓁从未设想过的,也因此,她心底的不安愈发浓重。
许是碧海楼那日里,官白纻留给她的印象太过凶悍,虽然现下已经人赃俱获,可这过程也未免太过顺利,反叫她生出重重疑心。
她见殷俶眼尾扫过来,似是在端详她手中的簪子,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将那只蝴蝶握进手心里,迟疑地返身坐了回去。
那日碧海楼,这个令侍与殷俶的关系看似寻常,却总是有几分古怪的亲昵。那日殷俶受伤,虽然宫里都传着是为了救她。可不知为何,陆蓁蓁却总是在甜蜜之余生出几分惶恐和疑虑。
自己与殷俶在那日碧海楼相会前,不过只有一份口头婚约联系。年少时也只是在宫宴上打过几个照面,连话都未说过一句。
他真的愿意为了自己,不顾性命么?
陆蓁蓁两手手心都冒出细汗,黏腻又阴冷。她偷觑着殷俶,眼里有显而易见的倾慕、更多的却是惶恐和惊疑。
半晌后,她终于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