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
殷俶是这样,顾南尘也是这样。
“你沾了血,可真好看。”
顾南尘忽然出声,说得却是格外不相干的话。
官白纻忍着疼,两眼狼一般的盯着顾南尘手中的刀,并不被他的话分走心神。
“这样的美人,何必扮成那样腌臜的男子,来这土匪窝里。”
他长刀一横,抵在官白纻胸口,狠辣中透着几分轻佻。
官白纻将落到脸上的散发缓缓拨开,抬眼看她,“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如果她能骗的过陈家兄弟一众,没道理骗不过他。
顾南尘闻言,眼里闪过几分柔色,“如果不是在这里遇见你,我们或许会是很好的朋友。”
他手腕微转,刀剑一翻,对准自己的上衣,顺势挑开,露出胸口格外严实的束胸布条,挑眉,唇角又带出笑来:
“因为我也是个女人,所以任你装得再像,我也能看出来。”
官白纻怔愣片刻,“既然如此,为何不直接向大当家挑明。”
“不管你上山来干什么,若是被他们知道你是个女人,指不定会遭遇什么对待”,顾南尘轻笑:“老二也对你起了心思,若让他知道,更免不了强求。我既然受尽了山寨中女人的苦楚,何苦再让你受这折辱。”
那刀锋上的冷光,衬得她的眉眼更为秀美绝伦,“不如干干净净死在我手上,待你死后,我会亲自将你葬在这山上,也算敬这世间少有的知己。”
官白纻神情里竟也有了笑意,她眼里含了泪,两眼便在这月光里波光粼粼,愈发惹人怜爱起来。
身上沾了血的女人,理好瀑布般鸦黑的乌发。沾了血的绛红色官袍,艳丽得近乎摇曳起来,也更衬得她一身肌肤如雪、眉目隽秀如画。
被砍伤时,侧脸沾了几分殷红的血痕,不甚在意地用指腹抹去,在那张白瓷般的脸上拉出长长的红痕。
官白纻半阖上眼,缓缓瘫坐在地上,引颈受戮。
*
麻绳捆得极紧,几乎勒进高年的肉里。苦竹蹲在高年脚下死命地拽,仍旧拽不开。高年红了眼,咬紧牙从齿缝里勒出个支离破碎的气音。
“滚!”
苦竹那双绿豆眼里有着高年从未见过的执拗。他忽而趴在地上,直接用牙撤住那麻绳,撕咬起来。最后一下,绷断半颗门牙,磨得满口鲜血。高年的脚能动了。
苦竹又转到他身后,如法炮制,将高年两手上的麻绳咬开。
“跑,公子,咱们跑。”
“小子们!给老子把高年提出来!”
黑虎遥遥一嗓子,惊醒房内两个看守的喽啰。
他们一眼看见了跑到门边的高年苦竹,瞬间拿起桌上的砍刀,呲牙咧嘴地冲上来。
高年被苦竹一把推出门外,不待他反应,苦竹已经从里面将门合上,压上门闩。刀剑入肉的“扑哧”声隔着门板,清晰地传入耳畔。
高年脸上血色尽褪,他脸上淌泪,疯狂地踹着门板:“苦竹!苦竹……”
“跑。”
门内的人吐出几颗带血的碎牙,仍旧死死扒在门板上。他的脑子,还不够他想到高年如何从这寨子里跑出去。他只知道,叫自己化成血泥糊紧眼前的门,他的小公子就有机会活着从山寨里全须全尾地逃出去。
眼看黑虎的怒喝并着众多凌乱的脚步声渐近,高年咬牙,跌跌撞撞往旁侧跑去。
*
顾南尘仰面躺在地上,两只裤腿被鲜血浸得鲜血淋漓,双臂各有深深的刀口。官白纻方才趁她毫不设防走近之时,忽而从袖口滑出匕首,匍匐在地,准确无误地割断了她两脚的脚筋。在她躺在地上后,又给她左右手臂各结结实实来了一刀。
官白纻裁下顾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