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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葛万淑疼岐林明眼儿人都瞧的出来。
岐林跟她的亲儿子没差,所以周编一开始也就没想瞒。
“我知道,”臧南渡走过去,站在岐林身边,轻轻在他头上放了只手,就没再说话。
手术的时间很长,等到凌晨后半夜人才被推着从里头出来。
两扇灰白的玻璃门呼扇着敞开,仰脸儿躺着的就是还从麻醉里没醒过来的葛万淑。
这次人看着老了不少,嘴上更是连一点儿红样儿都没了。
几个人都围上去问情况,随行出来的大夫就叹了口气,但是头是点着的,“好在人没事,就是以后再看人麻烦点儿,”他说着朝躺在上头的老太太看,又说了句,“毕竟年纪大了,以后照看都得仔细,好在这次人是救回来了,可是不能让她着急上火,不然到哪儿都危险。”
医生嘱咐着跟着几个医生一块儿退出去了,一行人就跟着剩下的大夫去了病房。
最后被告知今天晚上禁止陪护,除了医院的专门的护理护士,其他人都被通知过八个小时之后才可以探护。
岐林鼻子堵得厉害,站在门口儿往里瞧着,离得玻璃近了,都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
周编大呼了一口气,一个劲儿的顺自己的胸脯,嘴里说着,“谢天谢地。”
臧南渡则是没有太大的动作起伏,但是靠在门口朝里看了很久。
岐林就一直站在他旁边,陪着他一块儿。
周编交代几句,自己连夜先去剧组开会,毕竟现在葛老倒了,明天就铁定没法执导就只能先回去通知安排,最后再商量怎么办。
剧组有了周编,岐林觉得臧南渡至少工作上就没这么着急,岐林他自己也是手安排的人,所以他该准备的都准备了,现在能留在这儿陪臧南渡。
现在这个月份的天气里,人要是光从外头站着不穿点儿厚实的衣服根本扛不住,岐林就是一个。
岐林来的时候也着急,身上就穿了件儿毛呢风衣,里头就是实打实轻薄薄的一件儿衬衫,现在鼻子发干发痒,鼻涕跟鼻子像是分开了,干湿都各搞各的。
岐林正揣着手往兜儿里掏纸,鼻子突然就一暖。
“使点劲儿,”臧南渡说着,两根手指捏着纸盖在岐林鼻子上,“你就别沾手了。”
中间突然静了好一会儿。
臧南渡那边见岐林没动,他能看见的就是一双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睛。
一眨都不眨,最后里头乘了半碗水。
先沾湿纸巾的不是鼻涕。
是眼泪。
最后岐林本能抽鼻子,就导致脸上一塌糊涂,最后岐林低头摆着手进了卫生间。
臧南渡站在原地没跟上去,但是眼睛就一直盯着人离开的方向。
岐林用冷水抹了把脸,然后自己撑在水台上盯着自己瞧,最后伸手摸着自己发红的鼻子出神。
刚才那个动作,只有他母亲做过。
打岐林刚有记忆的时候,就把这个动作和母亲挂钩,自己也只在她怀里哭过一次。
那个女人也是这样耐心又安静的帮自己捏了把哭丑之后的鼻涕。
也是那个时候,是岐林距离母爱最近的一次。
只有一次。
岐林自己拍拍脸,理顺自己的情绪,刚才应该是因为担心葛老师身体心理乱,碰巧又对上臧南渡那双眼睛。
偏偏臧南渡又做了这个动作,岐林几种情绪来的很快,他刚开始没能及时处理,最后就堆成了最没用的眼泪。
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等岐林自己缓过情绪,自己擦着手往外走,人还没出门,就看见门口儿露了半截儿的皮鞋。
还有伸进来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