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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初次交锋
是配殿,本就不大。

    朱祁钰进去之时,已经坐了好几个人,皆是朝中有名有姓的大人物。

    朱祁钰打眼一瞧。

    除了成敬报给他的那些人之外,还有几个面孔。

    分别是工部侍郎兼翰林院学士高谷,左都御史陈镒,翰林侍讲徐珵,以及六科的几位给事中。

    同时,朱祁钰醒来之后,也头一次见到了,那个他不知该如何对待的人,于谦!

    朱祁钰进殿之时,殿中十分安静,气氛颇有些低沉不已。

    孙太后坐在上位,身旁是金英和马顺侍立着,二人皆是眼观鼻,鼻观心,脸色古井无波,不见丝毫情绪。

    相较之下,孙太后的脸色略显憔悴,看得出是仔细掩饰过,但仍旧遮不住略显红肿的眼眶。

    再往下看,几位大臣坐在下首,皆是眉头紧锁,神色郁郁。

    直到见到朱祁钰进来,方才纷纷起身,拱手行礼。

    朱祁钰点头回礼,随即上前,朝着孙太后一拜。

    “臣郕王祁钰,参见太后娘娘。”

    “免礼,坐吧。”

    在朝臣面前,孙太后一向是雍容大方,虽然此刻心情已经糟透了,但是还是挤出一丝笑意,摆了摆手,命内侍再抬上来一方软榻。

    “皇帝出京前还说着,要哀家好好照料你们母子,可谁料你刚监国不久,便染了风寒,病势沉重,令哀家同你母妃,皆十分忧心。”

    “所幸今晨得了回报,说你大病方醒,但身子仍旧十分虚弱,哀家还盘算着这些日子送些温补药材,让你安居府中,好好将养身子,可谁料还未高兴半刻,便得了这等噩耗……”

    孙太后说着说着,又忍不住抹起了眼泪,顿时让殿中略略活跃起来的气氛,顿时又沉寂下来。

    朱祁钰心中叹了口气,当初孙太后能独得先皇恩宠多年,甚至让先皇为她而废立国母,果然不是寻常之人。

    这一番话说的,既有嫡母对庶子的关切,又在大臣面前暗暗为自己辩解了一番,非是她孙太后刻意排斥宗室,而是朱祁钰大病刚醒,怕他受不得打击。

    虽然见惯了勾心斗角,但是朱祁钰还是心里头有点恶心。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孙太后对他们母子,都算不得好,平素在后宫当中,连个好脸色都没有。

    也只有在一众大臣面前,才会摆出这番圣母娘娘的样子。

    从坐榻上再度起身,朱祁钰道:“臣偶感风寒,牵连圣母挂心,实乃臣之罪也,只是不知出了何事,竟让圣母用上噩耗二字,皇兄征战在外,此等凶险之词,不可轻出于口,伏惟圣母虑之。”

    不就是扎刀子吗。

    前世飘飘荡荡,在这紫禁城中,他见了不知道多少皮里阳秋,阴阳怪气,一开口就往心窝子里扎。

    而且扎刀子就算了,他还扎的大义凛然,义正言辞,同样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就连抹着眼泪的孙太后都顿了顿,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心窍,却难以发作。

    军报今日寅时才送入宫城,乃是由兵部侍郎于谦亲自送达,理论上来说,不存在泄密的可能,更不可能被一个刚刚从病中醒来的郕王知晓。

    所谓不知者不罪,她便是心中有气,也不能借此机会发作。

    相反的,在众大臣眼中,郕王的这番话不仅不是阴阳怪气,反而是忧心皇兄,心存社稷之语。

    可就是这样才越是让人心口发堵。

    孙太后止住抽泣,仔细的打量了朱祁钰一番,见他脸色发白身体虚弱。

    方才深秋,手里便捧上了暖炉,一番话说得又情真意切,心中不由得悠悠叹了一声。

    大约是她突遭惊变,心中太过多疑了吧!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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