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
了脚,戚然道:“是啊,何苦来,哥哥父亲都说好,说他明年就能捉升正三品骁骑参领,母亲姐姐也说好,说他手里的银子几辈子也花不完,就连我,我.....”
她清清楚楚记得:那年刘眉可及笄,王氏嫌刘家女孩少不够热闹 ,便接了王家的女孩来,女孩子们一起在园子里玩闹,刘钰来了,给他妹妹抬了满满一箱子的好东西,供众女孩挑拣把玩,她拣了一方浮雕竹的红石砚,便要去谢过刘钰,可哪轮得上她谢,刘钰被女孩子们团团围着,正在讲那箱中各色物件的出处由来,他讲的并不好,哪个居士作的画,哪个大家写的字帖,驴唇对不上马嘴,便是这样,他宠爱妹妹的心意才叫人动容。王芙蓉虽为嫡女,却不得父兄疼爱,他父亲偏宠妾室,哥哥是个纨绔,家里姊妹又多,从小到大,她从未体味过被父兄骄纵的滋味,故而,这几个从小玩大的闺阁姊妹里,她最讨厌刘眉可,讨厌她傲慢跋扈,却又最羡慕她,羡慕她肆无忌惮。
许是从小便听刘眉可显摆她哥哥,听的多了,就打心里种下了根儿,等到芙蓉再听说刘钰如何风流如何混账,哪还入得耳,人往往如此,儿时得不到,长大后便越想要,姑娘家的心思谁能猜得透,打从那次起,王芙蓉脑中只留着刘钰英武俊朗的脸和脸上溺爱妹妹的神情,心中笃定:一个男人,管是多坏,只要对自己的亲人好,便是值得托付的。
思及此,王芙蓉咬牙发狠道:“得宠如何,生了孩子又如何,还不是要恭恭敬敬的跪在我面前,给我敬妾室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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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刘钰一路赶回了刘府,直奔了外书房,见许太医正坐在书房客室等他,忙作揖告罪:“叫许太医等我,实在罪过。”
许太医起身,同刘钰客气:“将军客气了,老夫也刚从内宅出来。”
刘钰因问:“不知内人身子如何,怎不见生养。”
许太医拧着眉沉吟片刻,那神情像是还没想好怎么说似的:“奶奶身子尚可,只是有些积年的症候,埋在体内发散不出,又有些忧思神怠之症,才一时不好生养。”
刘钰听了,请示太医:“还请太医开方调理才是。”
许太医见刘钰一副求子心切的神情,心中疑惑反而散了,他方才给那位奶奶请脉时,先是听那奶奶应付他道:“是我疏忽了,没及时告知二爷,实则伤寒已无碍,倒烦劳太医走了一趟。”
许太医见案子上的脉枕和掩帕均已置好,却不见这位奶奶搭过手来,原是会错了她夫君的意图。
“奶奶想差了,二爷下帖子,叫老夫给奶奶看看身子,以期生养!”
也不知是不是他瞧错了,面前的这位夫人倒像是吓了一吓,再抬眼看时,脸上神色也变了,良久,才听她吟道:“哦,这样啊!”
他正要请脉,就见丫头手里的茶,不知怎么洒到了夫人身上,许太医心里打着鼓,只怕这位奶奶要生气责骂下人,没想到,她依旧和颜悦色,起身福了福:“劳烦太医再坐一坐,我去换个衣裳就来。”倒是个十分好性儿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