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附逆之罪。”
“呸!做了两句诗就能反叛朝廷,送几个丫头也能反叛朝廷,这个朝廷怎么这么不结实,是纸糊的?还是泥儿捏的?分明是这个朝廷疑神疑鬼,作贼心虚!他自己偷过东西,看谁都像贼!”
第四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2)
桑格接着说:“刑部原拟‘监斩候’,今上改判为‘徙流’。李鼐表弟死在山东途中。大表哥带着阿梅,拨给内务府大臣庄亲王允禄府内为奴。”
“这个老四,他得不了善终!”
“老太太,您慎言哪,常言道:‘隔墙有耳!’”
“好了,咱们不说这个了。”老太太转向三太太:“上回说家里减人,结果又放下了。这件事儿马上就办,让丁汉臣跟老陈妈,分别告诉家里的男女仆从,自愿辞退的,月例发到年底,外加二十两银子的路费。”
“嗻。我马上就去。”三太太请了个安,出门而去。
“幸好卿卿不在屋里,她阿玛的事,由我来慢慢地告诉她。你们哥儿俩跟四太太都回去吧,这么多的事情,得让我静下来,好好的想一想。”老太太说完了摆摆手。曹等三人请安告退。
减人的事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去做,但是人心不定,私下里议论纷纷是必然的。表面上依旧波水如镜、上下有序。
由翠萍服侍着曹霑上学下学,更谈不到受什么影响。每天如此,翠萍伺候完他们师生的茶水,就拿个小板凳,坐在走廊上,不是晒太阳,就是做些女红针黹。
屋里张老师和曹霑正对坐在方桌边,讲解八股文,张老师说:“仕宦之途必须学会做八股文。”他停了停,叹了口气:“其实学八股文除去为了应试之外,别无所用,令尊望你走科举之路,所以只好学了。下面咱们就开讲:所谓八股,是说一篇文章,由八个部分组成。一破题,二承题,三起讲,四入手,五起股,六中股,七后股,八束股。现在先讲‘破题’:破者说破题之旨。”张老师指了指桌上一个福建漆的盒子:“这个盒子看上去浑然一体,但一破为二,说它上有盖覆,下有底承,不就等于说它是一个盒子吗?”
曹霑点了点头:“这倒像是在打灯谜。”
“应该说原有些像,但又非全像。有本书叫《云麓漫抄》,其中有个故事,当年国子监有位彭祭酒,善于破题,谁也难不倒他,有人开玩笑,拿‘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请他破题,他想了想说:‘运于上者无远近之殊,形于下者有悲欢之异’,你以为如何?”
曹霑低下头去认真的思索。就在这个时候,卿卿独自一人,信步向西堂的书斋走来。翠萍看见她急忙站了起来,迎了过去。卿卿小声地问:“他们干什么哪?”
翠萍也小声地说:“自然是讲书啊。”
“别出声儿,让我听听。”卿卿蹑手蹑脚地走到廊下,坐在小板凳上隔窗谛听。她听见曹霑说:“依我说,八个字就可以破得:‘天道有常,人事靡定。’”
“你懂了,你懂了!”张先生轻敲桌面:“没想到,这么容易你就开窍了,真是聪明过人!哈……”
“先生,您对八股这么通达,为什么不走仕宦之路,而要设帐教读呢?”
“啊,我……”张先生一时不便作答,因为在这样达官显贵的家庭里,怎么好说“伴君如伴虎”之类的话呢?可窗外的卿卿哪里懂得这么许多,她以为是老师被学生给问住了,一定窘态百出,因而不觉失笑:“嘻……”
“谁?”曹霑以为一定是翠萍,如此窃笑对老师太不恭敬,因此问话声中含有一定申斥的意味。
卿卿听出来了,也感觉到自己的失礼,吓得她拔腿就走。曹霑出门来看,只见卿卿拉着翠萍已经跑远了。曹霑心里明白,这声窃笑一定是那位格格所为,这匹无拘无束的小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