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寄居萧寺
一块儿,不是聊谁家的丫头漂亮,名子起的粉,就是谁家的花园别致,庭台新颖,不是吃花酒,这其中怎么又有个唱小曲的妓女呢?过生日不是正好吃花酒吗?这花头没准儿就正是你出的,你在南省长大,什么山青水秀啊,吴侬软语啊,卿卿我我啊,你比他们懂得更多!”
第七章 寄居萧寺(13)
“老福晋!……”
“你不必辩解,出事之前我就有所耳闻,人家说咱们曹家是一代不如一代,果然让人家说着了。这话就应在了你的身上。”
老福晋把曹霑骂了个狗血喷头,曹霑觉得自己真是冤沉海底,他向前跪爬了半步:“姑爸爸,我……”
“你如今满意了,折腾了个父母双亡,孤身一人自由自在,住在尼姑庵里,嘿嘿,嘿嘿……”老福晋一阵冷笑:“你瞧瞧,你找的这个安身之处,我告诉你,你敢再给我闹出笑话来……留神我不扒了你的皮!”
“姑爸爸,侄子已然成亲了。”
“什么?”老福晋几乎勃然大怒:“孝服在身,你居然敢成亲!她是谁家的丫头?”
“广储司郎中,陈辅仁。”
“大胆!身为内务府官员,他竟敢!……”
“这门亲是我阿玛定的,故而陈家的如蒨姑娘,临危受命自来投亲。”
“呸!什么临危受命,自来投亲?那叫私奔!少调失教,恬不知耻!”
这句话伤透了曹霑的心,他默默地低下头去。
“你为什么不说话啦?”
“侄儿已然无话可说了。”
“今日你来必有所为。”
“没有!……我仅只是拜见从小就疼我爱我的亲姑爸爸,给您请个安。”曹霑又磕了一个头:“我万没想到,劫后余生见到自己的姑母竟是这样的结局……”曹霑哭了。他抽抽咽咽地说:“说一千道一万,侄子问心无愧。”
见此光景老福晋的心也软了,毕竟是亲骨肉,虎毒而不食子啊,老福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唉——回家吧,我也太累了,给他支二百两银子带上。”
“嗻。”引曹霑进来的婆子答应着,指挥其他仆妇丫环,服侍着福晋躺下。
“我……”曹霑还想说句什么。那婆子站在福晋身后向他摇摇手:“福晋得歇歇了,侄少爷再来吧。”
那婆子引着曹霑走出寝宫:“侄少爷,您跟我上账房支银子去。”
“我不要,您替我回一声姑爸爸得了。”
“侄少爷,这可就是您的不是了,难道您还没瞧出来吗?老福晋都病成什么样了,给您银子您不要,让我回,我敢吗?要是把老福晋气出个好歹的来,还不得剐了我呀,委屈您了侄少爷,您跟我支银子去吧!”
说得曹霑无言以对,只好支银子回家。二百两银子多半是银票,要是都给现银,十好几斤重还真没法拿。曹霑在成衣铺给丁大爷买了两套里面三新的衣服和鞋袜,还买了一支旧琵琶,在花市请了一位老大夫,雇了辆车陪着大夫回到小卧佛寺。
曹霑引着大夫走进东耳房给丁大爷看病:“大夫请坐,这位就是病人,实不相瞒,我们打了一年的挂误官司,在大牢里过的是什么日子,咱就甭说了,总而言之,求您好好给瞧瞧,医卜星相,读书人也略知一二,昨天我给老人家诊诊脉,脉相虚得厉害。”
“好好,我再来诊一诊。”大夫坐下诊脉。曹霑把新衣服交给如蒨:“先拿热水烫一烫,这些成衣都没下过水。”
“哎。”如蒨接过衣服:“哎,怎么,还买了支琵琶?”
“一个姑娘长得极像紫雨,旧物出让,要二两银子,我想她一定有难处,可别像紫雨被迫上酒楼卖唱,白白的搭上一条性命,我就给了她五两银子……”
“小声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