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咯噔一下。这样的玩笑！他生未卜此生休？！

    九年后的多雪的冬天，她一身缟素上了瑞士阿尔卑斯山，白雪皑皑，惟余莽莽，她流着泪写下了悼念亡夫的诗：。

    十五年后她带着小女儿去到土耳其君士坦了堡，碧蓝的海湾，成群的海鸥，来自欧亚各地的船只停泊着，那血红的夕阳，在海与天的尽头苍凉地依恋地坠落！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这一瞬间，在摄影中也许与日出别无二致，可是身临其境者知道：完全是两回事！然而，生命就是这样！火辣辣的太阳从西边坠落，湿淋淋的太阳从东方升起。她忆起子沈三白中写到芸殁后他独自游虎丘的心情：ldquo;今虽斯有境地，而知己沦亡，良可悲叹。rdquo;世间也有痴如我，岂独伤心是香梅！

    花甲之年的她两次去到以色列的耶路撒冷，身分已是美国国防部特别顾问了。她不是单纯地顶礼膜拜，而是深刻地思虑战争与和平、母亲与儿子这类永恒的话题了。

    陈纳德依然故我。

    在华盛顿，他像被狠抽着的陀螺似地高速旋转着，他已经停不下来了。

    他将《一个战士的道路》送给各界特别是军界有影响的人，他在国会的各种委员会作证和演说，他出席国务院的几次听证会，他在葛柯伦的帮助下与中央情报局长会晤hellip;hellip;一言以蔽之，他得争取美国政府给垂死挣扎中的蒋介石国民党大输血！他得到的赞誉是：ldquo;陈纳德在30分钟内传达给听众的，要比大多数演说家在两小时内所传达的还要多，还要清楚。rdquo;可是，政府根本不想再将援助付堵现实，理由很简单，无底洞填不满，朽木不可雕，得维护美国自身的利益。

    春水向东流(11)

    沮丧的陈纳德与陈香梅回到了广州。他并不很清楚，中央情报局已或明或暗地盯上了民航空运大队，是福是祸！？

    陈香梅归心似箭。她第二次在华盛顿见到葛柯沦律师，这位大名鼎鼎的人物，她感觉到有种东方人的严谨和智慧，就是个头，在中国男人中，也只能算中等个儿。他按西方的礼仪拥抱了她，他说：ldquo;安娜，去年春天，我只把你当个中国女孩，可今年春天，你就成了伟大的母亲，了不起。中国话怎么说的？女大十八变。rdquo;一时间，她对小安娜牵肠挂肚。

    小安娜很好，只是体质仍见虚弱，那蓝色的眸子显得格外聪慧。静宜说：ldquo;小安娜像是有音乐天赋，哭得再厉害，只要一放唱片，就安静了，怪不？rdquo;香梅问：ldquo;爱听中国的还是西洋的？rdquo;静宜说：ldquo;广东音乐，小桃红、雨打芭蕉、步步高什么的一放，她那蓝眼睛一动不动，好安静。rdquo;香梅亲吻着小安娜：ldquo;快快长大，小宝贝，妈给你买架钢琴。rdquo;静宜知道她心中还留着少时的遗憾，就岔开说：ldquo;眼下得调养好她，记得老祖母说的不，常带三分饥和寒，要贱贱旺旺才好；再就是认个命大的做于娘。rdquo;香梅说：ldquo;我听你的，土洋都无妨。rdquo;

    国民党却糟透了。阎锡山在广州担任了国民党政府的行政院长，据说在太原解放前夕他才被民航空运大队强行架上飞机搭救出来。不过，他惨淡经营一辈子的老巢都给端了，还能指望他什么呢？陈纳德将家从广州公寓套间迁到了香港九龙肯特路12号，这是一幢带花园的小洋房，环境幽静。对面的洋房子里，住着薯名红影星胡蝶。陈香梅掩饰不住好奇心，胡蝶依旧展示着中国女人的美丽，但她发现胡蝶行路时两腿稍显内八字。她想入非非，中国人家的小孩幼时冬季多坐睡桶，跨骑在小马桶上，容易成内八字吧。然而十几年后，她第一眼见到第一夫人杰奎琳middot;肯尼迪时，又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