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政的中国女人
默地支持着他,权势去时她也默默地接受。尼克松竞选获胜时,陈香梅牵着她的手同上台与选民共庆。陈香梅见过她欣喜的微笑,也见过她依稀的泪痕,这是个有修养、有格调的第一夫人。1993年6月22日她病故于新泽西州寓所,享年81岁。香梅始终怀念她,尊敬她。对于胖胖的安格纽夫人,陈香梅更多的是同情,认为安格纽夫人是美国政坛上的牺牲者。安格纽夫人没有念过大学,心地善良,一团和气,从不道人长短,满是家常气的平和。但是安格纽得势时,多少人围着她捧着她;安格纽倒霉后,又有多少人挤兑她诋毁她!胖胖的她也病倒住院开刀,而且脸上烙刻下永恒的郁郁寡欢。怎么说也难以回到旧日的时光,这就是功名的代价。得到的也许是从未拥有过的,失去的却是哪怕再苦苦寻觅也永不可得的。米契尔夫人玛莎的结局是香梅最揪心揪肠的,毕竟在一幢楼上下住了好多年。玛莎曾大红大紫过,但直心直肠的感情用事的她,在水门事件后宣称要向新闻界透露尼克松的白宫丑闻,很快,她就被舆论攻击为女酒鬼。香梅知道,她绝对不是。她与米契尔分手后,更是孤独又疑虑重重。她觉得老是有人窥探、窃听、跟踪她,恐怖压迫着她。陈香梅最后一次见到她时,她已患骨癌,形销骨立,但一双眼如灼灼燃着的煤核,她倏地捋起衣袖,露出青紫斑斑的手臂:ldquo;你看,他们就是这样对待我的!rdquo;陈香梅毛骨悚然,不知是真正的惨剧已施加到这个口无遮拦的女人身上?抑或长期草木皆兵的政治圈已绷断分裂了她的神经,她已处在幻想幻觉之中了?1977年玛莎孤独地死去。米契尔出狱后仍在华盛顿一所律师事务所工作,终点又回到了起点。1990年因心脏病突发,救护车到时人已停止了呼吸。尼克松从纽约赶来参加了米契尔的葬礼。繁华事散,好梦阑珊。人们若忘不掉水门事件,便忘不掉负面人物米契尔。玛莎何许人也。谁记得呢?政界夫人,不论高低贵贱。不管或柔或刚或刚柔相济,都只不过是政界男人的附庸点缀,因为需要这样的角色,选民企盼着阖家团聚幸福美满的景象。
参政的中国女人(9)
被卷入政界的男人也有着种种的悲喜剧。陈香梅忘不了两位大男人的痛哭流涕。一位是卷入停停打打的越战中的三星中将约翰middot;罗卫尔,他是美驻越空军司令,1968年国务院以其在停火命令下达后仍未停止轰炸为由,罚他降为二星少将,并奉调回国。尼克松获胜后,他通过空军友人介绍去到陈香梅的办公室,一见面竟失声恸哭,这倒叫陈香梅不知如何是好,要知道在此之前她压根不认识他。他哭诉他的降级决非军方的主意,而是白宫在做戏。已吃过越战哑巴亏的陈香梅觉得应该仗义执言,经过一番斡旋后,约翰将军终没有降级,但得ldquo;自愿请求退役rdquo;。另一位是卷进水门事件案外案的年轻人亚历middot;巴特菲。他是空军上校,曾在台中及关岛服役,人很诚实,沉默寡言,对电脑知识很有一套,被埃尔希曼罗致为忠心耿耿的助手,负责总统室内讲话的全部录音。水门事件调查中,他原是个不起眼的人物,又认为自己所做光明磊落,调查时便一切如实回答。调查委员会的律师们像是无意间问起录音带,他本有几分木讷,只得实实在在和盘托出。这一来,律师们亢奋了,他虽然没想到录音带后来成了尼克松的致命伤,但是,被盘问几天后,他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了!他本是陈香梅的友人,于是大白天奔到陈香梅的办公室嚎啕大哭,他说白宫请他走路。又是一个无辜的牺牲者。陈香梅倒是尽力帮助他,以后他移居到加州。其实,远离白宫,在他是福不是祸。ldquo;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rdquo;。两个男人的泪水更让陈香梅品出政界的苦涩和无情。
华盛顿这片政治丛林,给世人多少诱惑,期待和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