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她一边迅速的开始套冬衣,一边想现在几点?老板都回来了,你还睡,胆子真粗。
她好容易紧急的收拾好自己,连忙出去,脚步有些心虚的走到外厅。
胤禛坐在桌案前,拿着毛笔正在抄录经卷,案边是处理好的一叠叠公文。一边镂空小熏炉袅袅的冒着一股轻烟,烟姿窈窕而缠绵。他的面目在这缠绵的轻烟中时隐时现,分外妖娆。室内一股檀香的气息,今日屋角更多加了几处暖炉,一室暖融融的宁谧。
云烟细看窗外天色已是下午了,难怪饥肠辘辘的感觉这么明显。
她站在原地没有动,胤禛没有抬头的开口说:“有力气研磨么?暖炉上是你的。”
云烟侧头看向另一侧小桌案边的暖炉上温着一个食盒。云烟抿抿唇恭敬的低头谢恩。
“奴才谢四爷!”
云烟过去打开食盒,都是一些下人饭食中不曾见过的精美饭食,她双手扶着食盒边沿,皱了皱眉有些踌躇。
“你以后就跟着我吃”胤禛瞥了一眼看着饭盒的云烟,低头继续写字。
云烟抬头睁了睁眼,轻声答道:“是,四爷”
默默把饭食拿出来,开始吃。她吃饭时像一种小动物,嘴巴很小,又很安静。她吃着精美的饭食反有种暴殄天物的感觉。皇家菜肴是给金贵的人慢慢品尝的,哪里是拿来给她这样的人用来填鸭充饥的呢?饥肠辘辘的感觉消失了,云烟迅速的收收食盒,放到西配房去。想了想仍旧把姜汤烧上,自己倒了热水拿香胰子好好的净了手,才回到屋内。
她低着头轻轻走到桌案边胤禛的身侧,扶起磨石,开始轻轻的研磨,呼吸清浅。她没忘记他那句吃饱饭就来研墨的意思。
胤禛睫毛微颤而止,仍旧身姿挺拔持笔书写,神情专注而沉静。案头是那本云烟找出的金刚经。
一阵淡淡的墨香扑鼻,宣纸上一个个清隽的小楷从他笔下流淌出——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身相见如来不。不也。世尊。不可以身相得见如来。何以故。如来说身相。即非身相。佛告须菩提。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古言:字如其人。这宣纸上字迹的眉目恰似这个男人的面目。理性又性感。他,与别人都不同。
云烟半侧着头一边轻轻研墨,一边静静的看着他笔下的字迹。这个男人的笔似有魔力一般,在这妖娆的袅袅熏香中,一个个字符像最玄妙又引人的咒语,字里行间带着古老音符韵律的和谐。
给他的瓷杯里加一加热水。取了另一个暖炉拎起走到胤禛身边蹲下,轻轻撩开他的衣裾,抬起的他的双足,将暖炉置于他的靴子下放他踩好。站起继续轻轻的研墨。
没有言语,甚至没有目光的交会,一室清浅的呼吸。窗外的落雪。岁月静好。
日子就这样过着,胤禛每日规律的上朝、处理公务、抄写经文。虽然皇室的规矩里,即使临幸,为防枕边人行刺,也从是不与妃子福晋同宿。但胤禛在这个冬季里似乎格外沉默,只有白日里偶尔到后院正房坐坐,绝大部分时间都静与这座院落里。就在这一本金刚经快抄完的时候,康熙三十八年的除夕来临了。
四爷是个很有存在感的人,而云烟是个很没存在感的人。这个院落里的日子,云烟总是这样如影随行的安坐于他的三步之内,眉目清淡。
康熙三十八年的除夕,格外的清减与简化。在纳拉氏那里,云烟才知道这清减的根本原因——
皇十三子的母妃过世了,被康熙追封敏妃。
四贝勒爷从小被孝懿皇后抚育,感情甚笃。十一岁时皇后崩世后跟随康熙,最关爱他的不是他已经有了十四阿哥的生母德妃,而是十三阿哥的母妃敏妃。因此,四阿哥与十三阿哥的情谊更胜同母。这个冬天,温柔慈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