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8
了。
“你发烧了。这么大个人生病了自己也不知道,鬼知道你发热多久了。”宾坐在窗边的椅子上看雪景。
诺埃尔看了看,自己被宾塞进了被子里捂得严严实实的,他后知后觉地觉得身上黏糊糊的,出了一层汗。
“感觉好多了。”
宾走过来,坐到床边,房间里漆黑一片,他没有点灯,反正对他来说没有区别。
诺埃尔按住宾想要去床头柜上够油灯的动作:“不用了,这样就挺好的。”
诺埃尔靠在宾肩膀上:“真奇怪,她死的时候我都没有哭。一切都结束后我却有点想哭了,这是为什么?”
“我不知道,”宾叹了口气,“尽管我活了很久,可是诺埃尔,我至今还是有很多不知道的东西。”
“比如说?”
“比如说”宾拉长了尾音,似乎是在思考。但他思考着思考着,就没了下文。
诺埃尔没有追问,而是从后边轻轻搂过宾的腰,双手环绕着:“还有几天,就是1889年了。我快三十了。”
“还早,你五月才过生日。”
宾突然想起来什么,补充道:“哦对了,比如说,我不知道我的生日。”
“宾”诺埃尔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我记得大概是秋天的时候。算了,两百多岁了,过生日也没有意义。”
诺埃尔打断了宾的生日的话题:“宾,我不想变老了。我很害怕,比之前任何时候都害怕。我不想一个人变老,我不想某天会像我母亲这样,留下在乎的人,独自死去。”
“那时候你也会替我下葬吗?只是想一想我就难以忍受了。”
“”
宾把手放在诺埃尔的手上。但诺埃尔还没等到宾拉开他的手的动作,就进一步收紧了自己的胳膊。
“要被你勒吐了。”
“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诺埃尔抱怨道。
“这真的不是说着玩玩的,等你厌烦的那天,也许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的,请相信我。”诺埃尔有些笨拙地重复了好几遍。
宾转过身子来,在黑暗中与他面对面:“你现在这么说,可一百年,两百年后的事,谁说得准呢?”
“那你不也说不准吗?”诺埃尔盯着宾的双眼,好不退让,“至少现在对我再自私一点,如何?”
“我们可以去很多的地方,看很多书,学很多新的东西两人一起,你一定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宾稍微有些败下阵来。
“会很痛。”宾说。
“好的。”诺埃尔笑了出来,欣喜地给了宾一个热情的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