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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越愣了下,给脸不要地下意识喊了一声:“师兄……”
他心里有些慌,好在顾寒站住了。祁越忐忑了一会儿,又不想认错。顾寒听他蹦不出话来,也没转身接着往前走。背影生生被祁越想象出了颓然与低落,一股后悔从肚子里漫到了嘴边。
为什么总让他不开心?祁越短短一会儿煎熬得从后悔变成了自责,可见是天生不适合做亏心事。
大概需要把禁地的封印加强一些,让祁越打不开,顾寒不知道他师弟的没出息样,边走边想。祁越去禁地本身没什么严重的,但顾寒不想让他看见中皇剑镇不住的事。好像只要其他人不知道,就还是他一个人的事,最后怎么样,他一个人解决。
祁越在院子里纠结,桑落落从外面跑了进来,一头撞到祁越身上,又头也不抬地跑进了自己屋子。祁越被撞得退了好几步,他暂时搁下自己乱如麻的糟心思绪,敲了桑落落的屋门。
没有动静,祁越又多敲了几下。良久之后,桑落落才道:“进来吧。”
桑落落眼睛红红的,在桌子边正襟危坐,看见祁越进来,挥挥手道:“有事吗?没事就走。”
“你不舒服吗,师姐?”祁越不是第一次见桑落落这副样子,她近来没了闹腾劲儿,一反常态地把自己闷在屋子里,偶然出来,神情也总怔怔的,问她怎么了,桑落落又会笑着说没事。
“没有,”桑落落给自己倒了杯茶,边说边往嘴里灌,茶水的热气上升挡住了她的神情,“山下风大,被沙子迷了眼。”
女孩子总有特权,桑落落下山顾寒不会说什么,祁越下山就得被关屋子里抄门规。祁越倒没在意这个,他想不通桑落落能有什么事儿,一直独自跑下山,下山之后又难过成这样。
“是不是有谁欺负你?”祁越道,桑落落惯常对他说这句话。
桑落落的手一下子抖起来,她几乎要把茶杯扣到脸上,声音含糊到变调:“……没有。”
可那嗓音唬不住人,祁越皱眉把她胳膊拉了下来,桑落落低着头另一手捂住了脸:“你干什么……我说了没有人……欺负我……”
她细瘦的身体也在颤抖,祁越拿开桑落落手里的茶杯放到桌子上,轻声道:“你哭了,师姐。”
这句话像什么闸口一样,桑落落一下子溃不成军,眼泪顺着尖尖的下巴淌下来,温热的液体滴到祁越的手上。桑落落抱住祁越,终于不再忍着,哭的泣不成声。桑落落总爱自称师姐,喊祁越小师弟,可她的脑袋才到祁越肩膀,不吵闹咋呼,原来也是个脆弱的姑娘而已。
“是……”祁越忽然脑袋灵光了,他还没说出口,桑落落一把推开他,捂着嘴俯身干呕起来。
门派里的大夫给桑落落把过脉,反复确认后,对她说了一声恭喜。连桑落落自己都不知道,她有孩子了。
桑落落还没缓过神来,眼睛又先红了。眼泪像透明的珠子似簌簌掉下来,弄得她几个师兄弟手足无措。
“孩子,”桑落落喃喃道,“为什么会有孩子……”
祁越与顾寒齐齐失了声,唐昭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桑落落的样子分明也不是喜极而泣。可见有些时候男人根本指望不上。他们笨拙得连一句象征性的安慰都说不出口。
桑落落眼睛不知道看着哪里,泪水没停过。她想起来,这个时候她是该开心的,应该和那个人分享喜悦,而不是看着她这几个嘴笨的师兄弟出洋相。
“师妹,孩子的父亲是百川那位柳公子吗?”唐昭总算想起来一句。只要桑落落不是被谁欺负了就好。
桑落落低着头没说话,抽了抽鼻子,把眼泪擦干净了。她清了清嗓子:“我要下山。”写一纸信总是不够的,要面对面亲口说出来才好。
“……能下山吗?”唐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