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依老爷”
候,他们每周给我一块钱的零用钱,而我其他的收入全靠过年时大人给的压岁钱,平时根本舍不得花。妈妈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渐渐转移爱好。
不过,她低估了我的意志力和理财能力。当时,离我们学校两三分钟的地方就有一个集邮市场。一有空闲,我就一个摊位一个摊位地比较,然后通过挑选邮票建立了比较完整的理财观念:第一,我会很谨慎地把每个礼拜的这一块零用钱用在“刀刃”上;第二,我会仔细推敲如何支配这一块钱、怎样买到漂亮、便宜而且数量多的邮票。
我一般会买一套四五张的套票,或者一套两张的,有些邮票很贵,我顶多买一张。那时
十二生肖中的猴票(1980年)比较贵,根本买不起,那我就买当年8分钱票面价值的鸡票(1981年)。等有钱后,再买狗、猪之类不太贵的邮票。从那会儿起我就养成了追求完美的个性,我向往的东西,一定要买下来,如果钱暂时不够,就先攒钱,等够了之后再买回来。
当然,我买回去的邮票,基本不会出现在姐姐邮册中的范围。因为那时候我岁数小,不知道互相交换邮票的说法。为了妥善保存这些“宝贝”,我会满大街捡烟盒,小心翼翼地剥下塑料皮,用来包邮票,起到保鲜膜的作用。一个烟盒的塑料皮顶多包两张邮票。后来,我慢慢有了自己的集邮册,一本装满了,再装第二册。谁知等我迷上了集邮这个爱好时,姐姐又玩起了别的花样。
我坚持不懈的爱好感动了爸爸。他后来调工作,到《当代党员》杂志社,还加入了集邮爱好者协会,目的就是帮我收集邮票。可惜进入国家队以后,我再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集邮了。
但我永远会记得自己的集邮岁月。它给我的乐趣,并不是最后的结果--集邮册,而是专注积累研究、反复比较这个过程。
我还是电子游戏机的忠实追随者,当然不是亲自参与,而是旁观。原因是--没钱。
无论是当时新出的《雷龙》加油飞机游戏,还是后来流行的《任天堂》、《三国》游戏,我对里面的程序步骤都烂熟于胸。比如最先出的《雷龙》,哪里会有流弹、炸弹、哪里该加油等等我知道得门儿清。
那时候从学校到我家,中间有一个大的批发市场,那里的游戏厅像磁铁一样吸引了我。每次到了游戏厅之后,由于没钱,加上性格内向有些“认生”,我只能静静地在一边等着、看着。在没有人的时候,我会执着地等待下一个参与者的到来。
经常看到某些人因为水平不高,投进硬币后立码就GAME OVER了,我的心里就非常着急,但又不爱说话、不想乱支招。那时候,总希望能有一个高手出现,这样我就可以在别人的游戏中找到胜利的喜悦和满足。
别看我不亲自上阵,但我做任何事情都是全心投入,哪怕是旁观游戏。小学一年级那会儿,每天早晨,我都是早早起来,给家人买了面条、匆匆吃过早饭后,就撒腿就往外跑,每天放学后,我也会飞快地跑。目标只有一个:看游戏。
跑得飞快是因为要赶时间!我必须在上学和放学回家之前,争取到尽量多的时间,看别人玩游戏。没想到,我的跑步功夫后来在国家队无人能敌。
现在看来,我小时候的三个爱好:存钱、集邮、看别人玩游戏,基本上都与节俭有关。虽然我现在不再为了买邮票或发愁,但我现在依然会认真计划着每一分钱,哪个该花,哪个不该花。很多人都在笑话我当年是个守财奴,“小葛朗台”。他们没有经历过贫困生活的磨难,不知道一分钱对我意味着什么。不知道这些爱好里,寄托着我的生活理想。他们不会知道,在那些重复而单一的游戏背后,对我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