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8第三十七回
广带说着就要冲下车去。
“唉,不必!”徐卷霜拦住广带,又缓缓道:“楼上是什么人,等国公爷回来了,我会亲自同国公爷说。”
广带一听这话,身体滞了滞,再加上琵琶也在旁边劝阻,广带便没有跳下车了。
徐卷霜单独下来,内侍看她一眼,接着如常垂睑眼皮,领着徐卷霜上楼了。
这鹦鹉酒楼分为四层,一层是最寻常的大厅散客,二三四层分别为下中上三等包厢,招待不同的客人。
内侍竟然领徐卷霜上到三层,她以为内侍还要继续上楼梯,哪知内侍向左一拐,去敲三层左手的第一间包厢的门。
皇帝居然选了个中等包厢!
内侍引着徐卷霜进门,徐卷霜放眼室内:这鹦鹉酒楼之所以名号鹦鹉,就是因为酒楼处处可见这种能学人语的巧禽。上等包厢里见着的自然是活禽,中等包厢里没得真鹦鹉,但墙上壁画画了鹦鹉,屏风上也绣了鹦鹉,就连靠背椅右手旁的那只黄杨木立灯,灯罩上也花了两只鹦鹉,一只收拢两翼,一只展翅欲飞。
鹦鹉灯后烛火灼灼,虽有灯罩遮挡,依然能独灯将这室内照得明亮——当然,如今是未时白昼,就算鹦鹉灯不照,天也还是亮的。
皇帝就坐在鹦鹉灯旁边的那把靠背椅上,右手托着杯茶,但并未品酌。
皇帝的眉目五官还是贺徐卷霜那日在江边见到的一样,但细观皇帝神色,会发现他的眉毛丛丛里隐藏了股股阴森之气,眉心也多出来一团乌云,整个人带着股常人不可近的疏冷。给徐卷霜的感觉……此时的皇帝不复江边那时的和蔼可亲,感觉突然就难相处了万倍!
难道是因为此时高文不在场的缘故?
“嗯。”皇帝突然“嗯”了一声。
徐卷霜正要双膝下跪,就听见皇帝命令内侍道:“万福,你出去守着。”
“是,主人。”内侍万福出到门外去守着,他合拢门的那一刻,徐卷霜刚好双膝着地。
她朝着端坐在靠背椅上的皇帝行匍匐大礼:“草民参加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皇帝“嗯”了一声,开始吃茶。
皇帝不再说其它的话,也不命徐卷霜起来。
徐卷霜就一直跪着,听着皇帝手中的茶杯茶盖摩擦产生脆响。
良久,皇帝悠悠问:“你……把朕当成了五郎?”
徐卷霜一听:果然,内侍把她先前误认的那事给皇帝禀报了。
徐卷霜匍匐磕头,额头贴地,地上冰冰凉凉的,她的声音却保持固有的卑谦和本分:“草民眼拙,恳请皇上恕罪!”
“唉!”皇帝和蔼地笑了笑,肯定徐卷霜道:“朕上次见你,觉得你的眼力还是很好的嘛!年轻人不要妄自菲薄嘛!”
皇帝的口气像一位资历丰厚的尊长,又像一位和蔼,同时又带着点架子的老者。
徐卷霜头磕在地上,不言不语——她知晓什么时候该接话,什么时候不该接。
俗话说言多必失,更何况是天子面前,真真无须多言。
“你父亲去世以后。”皇帝喝茶,茶杯上也绘有鹦鹉:“你还同五郎有来往啊。”
天家皇嗣,皇帝后妃皆以“郎”称。
“五殿下纯厚,因时常追忆家父授业旧谊,屡有照佛草民。”徐卷霜的额头在地面上贴久了,渐渐肌}肤表面与地面同温,不觉冷了。
“哈哈。”皇帝开心地笑了,仿佛在同友人闲聊,说到爽心处,无忌讳地启唇狭促对方:“所以朕家五郎照佛到给你堂哥安了主薄,还在郡王府后山给王远乔立了块碑么?”
徐卷霜本想回答:皇上真乃真龙天子,圣察普天下一切民情。
但徐卷霜突然想到当今天子是夺的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