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少书和乐同零件的沙发,“可以坐吗?”?蒋明宇一言不发上前收拾,动作太急,不小心把小零件撒到地上。他尴尬地俯下身子去捡,百忙之中不忘回忆昨晚晾在阳台上的‎内‍‌‎裤‌有没有收进去。
他能感觉到纪桃的视线一直在跟着他走,尖锐滚烫,像能在他背上戳两个洞出来。随后阴影兜头罩上去,纪桃半蹲下身和他一起收拾。
蒋明宇买的是乐同的千年隼,灰色小零件掉了一地,每个几乎看不出区别,花了两天时间分好的类被全部打乱。
他不仅不生气,反而还很开心。
纪桃就在离他不到十公分的地方,侧身摸索沙发下是否有零件滑了进去,细腻面庞在自然光下蒙着一层珍珠色的光晕,沉静柔谧如溪边饮水的白色牡鹿。
他鲜少有这样近距离细看纪桃的机会,男孩的五官偏淡,皮肤是手指戳一下就能破洞一样的薄透。
察觉到他的视线,纪桃抬眼和他对视,直到蒋明宇认输般错开,终于想起有零件要捡,头低得像是要埋进地里。
明明可以把所有零件拢到一起直接扫,或者干脆等家政来了再收拾,两人选了最慢最费力的方法,匍匐在地上一个一个捡。
终于全部捡齐,纪桃的脸颊因为长久低头而充血,鼻尖出了一层薄汗,像淋了一场小雨,绒毛沾上细密水珠的熟桃。
两人同时抬头打了个照面。
纪桃伸手,毫不客气地拽下他带了一上午的口罩,“过敏又不传染,戴口罩干嘛?”
蒋明宇下意识伸手去盖,其实过敏反应已经基本消退,最明显的还是昨晚因为刺痒,不知轻重挠在侧脸的一道红印。
是不小心用指甲刮蹭的,他的指尖不长,修剪的很整齐,昨晚痒得厉害挠太多次才破。
“有伤口就不要带口罩了,小心感染。”窗帘没拉,阳光照到纪桃脸上,他半阖着眼伸手去挡,睫毛很长,但不翘,往下耷拉,神色郁郁,说话的语调是完全不同于平日的强势。
蒋明宇低头去看纪桃,这样小的个子,不到自己鼻尖的同度,现在正用力仰着头,查看那块受伤的皮肤。对方用棉签在伤口处滚凉丝丝的药水,边小口吹气,他像站在冰面,理智摇摇晃晃。?纪桃没有好脸色,但还是一丝不苟地把伤口清理干净。
“吃药了吗?”?“昨晚医生开了。”蒋明宇讷讷。
“怎么昨天不告诉我?”
“我以为吃一点没事。”蒋明宇往话里小心翼翼掺了点心思,等纪桃主动问为什么故意不说。
但对方不按常理出牌,蒋明宇知道的那点恋爱伎俩完全不够用。
“你最好不是故意不说。”纪桃笑笑。
任谁都能看出来纪桃今天每句话都夹枪带棒,刀一样锋利,每一句都是在用最利的刀尖剥开洋葱一样去一层层剖蒋明宇的内里。
蒋明宇完全不设防,蚌壳自己打开,柔软的嫩肉袒露在刀尖下,还恨不能把那颗晶莹圆润的珍珠亲手捧到纪桃面前来。
“没有故意,只是想陪你。”他突然委屈,转身坐到沙发上拨散那些好不容易收集整齐的乐同零件。
“午饭怎么吃?叫外卖?”纪桃站在原地没有动,离他半米的距离。
“早饭吃得晚,不饿。”蒋
明宇嘴上回答着,脑子里已经忍不住开始盘算今天中午要不要买菜。
“我刚才态度不好对不对?”纪桃突然蹲下来,牵起嘴角,像在笑,凑得离蒋明宇很近,鼻尖几乎贴在一起,呼吸打在彼此的脸颊。
惊吓和紧张混杂,蒋明宇飞速撤开,纪桃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