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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会惯着她。
“没有迁怒。”半晌,她嗓音微低地吐出几个字。
“真的?”程湛兮眼睛亮了亮。
“嗯。”郁清棠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样子,淡淡垂目道,“可以放手了么?”
程湛兮松了手。
郁清棠向她点点头,迟来地说了句:“谢谢。”
“谢什么?”程湛兮知道她在谢自己在医务室对她的照顾,但故意问出了口,果然如愿地在郁清棠眸心深处看到了一丝微妙的为难。
一句话能解决的事变成两句话,郁清棠沉默,在心里重新组织措辞。
程湛兮察言观色,体贴道:“是说陪你去医务室的事吗?不客气。”
郁清棠嗯了声。
她微抿的薄唇松开,肢体也比方才自然放松。程湛兮目光注意到这些细节,更加确定郁清棠是一个不喜欢且不习惯和别人打交道的人,哪怕面前的自己是她喜欢的人,也会尽量避免说话。
问题来了,她一个京华的高材生,为什么要回到泗城当一个时刻要和一大堆人打交道的中学老师。
有这个学历,她继续考博去应聘研究所的工作搞学术不香吗?科研所大门一关,世界与我无关。
挑战不可能?
程湛兮把自己狐疑暂时压了下去,决定等熟一些再问她。
郁清棠小臂的伤口有些骇人,她拿着药回办公室的时候,之前不在办公室的老师瞧见,都关切地问:“郁老师怎么了?”
程湛兮自发成为郁清棠的代理人,道:“被一个奇葩家长挠的,那手长指甲,跟九阴白骨爪似的。”
其他老师表达了一番对郁清棠的怜爱和关心,便发散话题到这些年遇到的奇葩家长上,尤其是资格老的班主任老师,话题一天一夜都说不完。
其中恰好有温知寒。
温知寒没掺和老师们热火朝天的交流,而是默默走到了郁清棠身边,看了看她的手,柔声问:“没事吧?”
郁清棠摇头。
“拿药了吗?”
郁清棠点头。
“记得涂。”
郁清棠再点头。
“伤口尽量别沾水。”
郁清棠再再点头。
别看程湛兮和其他老师聊着天,余光注意着这边呢,耳朵也竖得直直的。
一听她俩的交流差点笑出来,温老师这段位赶紧算了吧,怪不得七年了八字还没一撇。
“具体是怎么回事儿?”温知寒终于问到了关键信息。
郁清棠抿了抿唇,看起来有些不大想答,但是碍于朋友交情和必要社交,她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决定还是开口回答。
这时程湛兮走了过来,自然地插话道:“郁老师是伤患,我来说吧,今天我全程在场,也是我送郁老师去的医务室。”
只刮破了点皮的“伤患”郁清棠:“……”
听出她最后一句是在示威的温知寒:“……”
突然不想听了怎么办?
程湛兮才不管她想不想听,压低声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之所以没告诉所有人,是担心老师之间出现“叛徒”,有意或者无意把她冒充学生家长的事捅出去,防人之心不可无。
程湛兮在陈述事实之余,声情并茂,着重渲染了郁清棠爱重学生、不卑不亢的高大形象,以及自己临危救难、当仁不让的奉献精神,以及果断从容、急中生智的聪明才干。
郁清棠温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