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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
长假。

    但童枫眠还是回来了。

    消息传到她耳边的时候已经过了两周,说是那位年轻的新皇受了伤,浑身是血的回来了。对外的官方消息是在宇宙中被星兽袭击,伤并不严重。但传言的人说,他已经奄奄一息,活不了多久了。

    在帝都的贵族一时间都开始蠢蠢欲动。

    童安第一时间往回赶,她年少轻狂,又有天光在手,觉得哪怕是千军万马也有一战之力。如果童枫眠有需要,她就是他手中最利的刀。

    但她在路途中间,就听到童枫眠已经用雷霆手段镇压了叛乱,他的手段极其残忍,听说叛乱者的血浸透了地板,一直流到了大殿的台阶外面,墙壁上溅的血刷了叁天还没刷干净,哭泣的家属甚至没法在乱葬岗找到一具完整的尸体,残肢和鲜血溅满了大殿的每一个角落。新皇就坐在满是鲜血的大殿中央,独自酌着一杯酒,鲜血溅在了他苍白的脸上,他高高在上地俯瞰着下面的场景,眼神冷漠。看起来既像是地狱的恶鬼,又像是冷漠的神祇。

    童安说:“不可能。”

    她再了解童枫眠不过了,他一直恪守着自己的一套道德准则,哪怕是在乱世中也不会轻易杀人,更别提是虐杀。他并不看重人命,只是看重他自己的标准,那一套标准应该是从小灌输给他的,像是一副完善的骨架,撑起了他整个人,保护着他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灵魂。

    她在一天后的晚上赶到了王城,被血洗过的王城寒蝉若禁,人人行色匆匆,充满了一种忌惮的惊恐。

    童安的心沉了下去。

    她一步一步地走向那间熟悉的房子,隔着几米远就闻到了未消的血腥味,她脚步不停,推开了院子的大门。

    童枫眠正坐在院子里喝酒。

    他瘦了太多,眼窝深陷,黑发凌乱,整个人的气势锋利而凌厉,远远看起来竟然像一柄染血的刀。他拿着一壶酒,旁边乱七八糟地扔了一堆酒瓶。他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扫眼过去,眼神竟然让童安下意识地想拔剑。

    危险。

    如果童枫眠之前像是一个漂亮的瓷瓶,用好看的花纹掩饰着内心的凉薄,那现在他已经被彻底打破,像是破碎的瓷片一样锋利危险。

    “童安?”他挑眉,“你回来干什么?”

    童安谨慎地站在门口,说:“我以为你需要我帮忙。”她停顿了一下,“看起来并不需要。”

    “是啊,”童枫眠说,“我把他们都杀了。”

    他很平静,可是这样的平静反而是更不详的征兆。

    “你,”童安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你怎么没回家?”

    “家?”童枫眠勾唇笑了一下,“我早就没有家了。”

    “真是可笑。”他嗤笑着说,“花了半辈子在找一个回不去的地方……早就回不去了,从过来的那一天开始,就回不去了。”

    “一个废弃了的,荒无人烟的星球,周围全是危险的空间裂缝,可以把活人绞烂,”他冷冷地说,“那不是我的地球。”

    童安沉默了一会儿,慢慢地走过去,坐在他的旁边。

    “童枫眠,”她慢慢地说,“你的家就在这里。”

    这句话她很早就想说,但一直等到现在才说出口。

    “我和姐姐,都是你的家人。”童安轻声说,“你如果能好好看看这个世界,看看我们,就知道这个世界也是真实的。”

    “我们不是你眼里另一个世界虚构的假人,”童安看着童枫眠的眼睛,很认真地说,“我们是你的家人。”

    “家人?”童枫眠突然笑了出声,他猛地把酒壶砸在地上,碎片溅起,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他的眼睛像鹰隼一样锁着童安,目光凌厉中甚至带着恨。

    “你有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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