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能为力
很久。当幸隽清为她缠好最后一根绷带,仕沨终于开口了。
“小泉如何了?”
“……他死了。”
晴天霹雳。
仕沨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你说什么?”她的语气焦急起来,“不可能,我为他引渡的灵力,应当能让他再撑些时日……”
幸隽清低下头,将药瓶绷带收回盒中。
“最后时刻,他才告诉我,他本就身中某种慢性毒。”他的声音沉哑,“两毒并发。他死了。”
仕沨在床边呆坐良久。
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虚无感令她觉得身体很沉很沉。
最终,她拿起外衣披上,麻木地向房外走。
可幸隽清却拉住了她的手腕。
仕沨转过头,灿金色的双瞳里带着一丝迷茫。
幸隽清站起身,慢慢从身后拥住仕沨,将头埋在她的颈窝。他的鹤发摩挲在仕沨的侧脸,高挺的鼻贴在她的肩膀。
“抱歉,仕沨,”她听见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恳求,“可以再多陪我一会吗。”
床榻上,二人依偎在一起。幸隽清将仕沨抱在怀中,手臂绷紧,却又不敢太过用力。
他低垂着头埋在她的胸口。男人依恋着仕沨温暖的身体,却又耻于将此刻的脆弱崩溃尽数展现。
仕沨感受着幸隽清洪流般的悲伤。他与她一样,这千万种情绪,只得堵在心口,无人诉说。
幸隽清一向在乎家人。一夜之间,家破人亡,珍视的父亲与弟弟皆惨死在眼前,这对他来说该是多大的打击。
她明白此刻幸隽清为何紧拥着她。
因为如今,他的身边,只剩下她了。
仕沨只感到一阵同病相怜的悲悯。她抬起手,轻轻抚摸幸隽清的头,好像在安慰一只受伤的兽。
半晌,她的眼泪也夺眶而出,沿着脸颊缓缓淌下。
忍了一路,最终竟在幸隽清的怀里哭了出来。
他的怀抱,出乎意料地温暖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