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2)
陆至晖把手探进外套的口袋,确定手机已经放进来了,好。今晚就别打了,那时候我还在飞机上,明天吧。
嗯,我知道。陆薇把日常注意的事情简单交代了一番之后,眼睛不自然地瞟了下白彦,另外,白彦今早来了一下,他给你买了帽子和围巾,他说你去的那个医院在美国北部,现在温度很低,让你注意保暖。
陆至晖的嘴唇微微绷紧,他默了片刻,问:什么时候来的?
你准备出院的时候,在停车场,直接找的我。或许是他不想见你,也或许是以为你不想见他吧,东西给我就走了。
陆薇的语气很轻松,既没有那种要勾起某种情绪的刻意,也没有那种对待陌生人的疏离,只是介于这二者之间,看似毫不在意,也并不在乎陆至晖相信与否。
而往往这种语气,是最容易让人相信的这是白彦传授她的演技。
果然,陆至晖的眼睛消沉了下去,即便没有焦距,但也让人能察觉出里面的落寞。
白彦把这一幕瞧在眼里,即刻就后悔让陆薇那么说了。而且他只让她把围巾给陆至晖,谁让她说那些不想看到的话了!
显然,陆至晖没想到陆薇会添油加醋,实际上陆薇敢这么说,也是她摸清了这个自以为刚强实际也不堪一击的弟弟的感情。
陆至晖欲言又止:
他现在已经在拍戏了,《辛夷花》,他很喜欢的剧本。
可是我认为比起剧本,某个人在他心里的分量更重要。陆薇继续说。
陆至晖垂下眸子,我不能让他为了我跟这个剧本失之交臂。
至此,陆薇终于得逞了一般,若有所指地看了眼十步远的白彦。然后又收回眼神,继续配合做戏:东西要拿着么?还是先放你姐夫那儿?
陆至晖想也没想,给我吧。
于是陆薇顺着她的计划往下说:这次跟你过去的人要有美国签证,家里就一个佣人有,所以我又聘了几个,其中还有懂护理的,你有需要可以叫他们。不过有一个的声带受过伤不能说话,你想找人聊天就叫另外的几个。
而这个混在里面不能说话的人,当然就是白彦了。他跟陆至晖生活了这么久,他敢打包票,这个人能从一百个人的手里摸出谁是他,更别提开口说话了。
陆至晖是何等聪明的人,这话放在平日,他梦游都能察觉到这句话里掩藏的漏洞不能说话?男的女的?什么来历?
不出三分钟他就能把白彦的身份套出来,但是么,他现在沉浸在象征着告别的围巾的悲伤中,顾不得这许多。
于是乎,白彦就光明正大地混进了随行的佣人队伍里,大家眼观鼻鼻观心,都把他当成透明人。当然,作为回报,白彦给他们每一个都签了签名照。
为了不被陆至晖认出来,他做了很多工作,譬如换了习惯用的古龙水,特地在鞋底塞了五厘米的鞋垫改变身高,还在手上带了棉布手套,声称是做事的时候保证卫生实际只是怕不经意的触碰会被陆至晖察觉出来。毕竟,他们对彼此的身体是那么的熟悉。
飞机很快就起飞了,16个小时的飞行路程并不短,甚至有些人会为了不让双脚浮肿把拖鞋带上飞机,在快要抵达的时候再把皮鞋换过来。时间漫长,但是跟心心念念的人待在一起,倒是也不枯燥。
陆至晖发挥了寡言少语的极致水平,除了刘晓冉偶尔询问的几句,他没有说一个字,只是维持着抚摸围巾的姿势,如磐石似的,雷打不动。他也没有一直不停地摸,只是把手搭在那层羊毛的柔软的布料上面,仿佛流连在爱人的脸庞似的,安静地歇着,等白彦都以为他是不是睡着了,那只手的食指才会动一下,指腹在上面轻轻一滑,随后又恢复之前的状态。
哼,明明很喜欢他很在意他,却要说那种离婚的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