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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赵大妈,您瞅瞅我,好歹也是二十大几的人了,也到了有心事儿的岁数了,咱虽说不至于为祖国统一跟世界和平都还没实现而惆怅吧,可毕竟连个夜静更深说句枕头话儿的人都还没有呢。大蒋哥跟珍儿又一天到晚跟我眼巴前儿秀恩爱,秀完恩爱秀娃,秀完娃继续秀恩爱,您说我能不瞅着眼儿热嘛。您是有我赵大爷疼呢,我们家能疼我的就我亲爹,可您说,这……这不一样啊是不是呢。”
“你得了吧啊。”老太太根本不买账,拿下垂的眼角扫了一下纪轩满脸的苦逼相儿,哼了一声,“就你赵大爷那老兔羔子,见天儿还等着我疼他呢,你问问他什么时候疼过我?撑死了也就上礼拜我感冒发烧他给我做过几顿饭端过几回水喂过几片儿药削过几个苹果……”
“嗳哟喂我的亲二姨儿!!您这还叫没人疼啊?!!有天理没有啊?!您这叫变相秀恩爱吧?!!让各位说得说得,这能叫没人疼?!!这要叫没人疼那真没人疼的都干脆摸电门去算了!!”纪轩一边儿嚷嚷一边儿环视四周,而后在等着理发的和正在理发的都忍不住笑起来时,才看着也笑起来的赵大妈,咧着嘴角,翻着白眼,打开了吹风机的开关。
他稍微好点儿了。
逗逗贫,就会暂时放下所谓的心事,那些想起来就会尴尬里缠着莫名兴奋的心事,就在嘻嘻哈哈之间,被压下去了,如同一口二锅头之后,可以让太阳穴不砰砰作响的那一口爽脆的老黄瓜。
此后大约过了三四天,他渐渐不再烦恼,或者说,烦恼出现的频率越来越低,只是,他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就在本以为自己眼看就要走出漩涡时,一个大浪,又把他给卷了进去。
啊……或许该说是他自己小腿儿抽筋了。
事情要从某个周五聊起。
那天下班之前,纪老爷子到店里来了,虽说只是看看,俞冰也好,大蒋夫妻俩也罢,全都好像接待太上皇一般对老店长一阵热情的寒暄,又是让座又是倒茶,不亦乐乎。
“爸,您瞅瞅,您比绝大多数国家干部都幸运了吧,处长局长退下来之后都未必有人捧臭脚搂粗腿,您这待遇好到没边儿了,大伙儿就差跟您跪下了。”纪轩边收拾小推车上的各种工具边臭贫,很快便换来了老爷子一个白眼。
“滚,我是脚也不臭腿也不粗,人家小俞跟大蒋有礼貌有教养,哪儿像你啊瞅见亲爹来了连个好听的屁都不带放的。”
“再好听也是屁啊我的爸爸!!我就算放个三角拐弯儿五彩灯花儿的出来它也终究是个屁啊我的爸爸!!”
“去一边儿去甭把你爹跟屁放一块儿说!”老爷子急了,纪轩消停了,装傻充愣笑了几声,他把推车推到大镜子旁边,然后就像个所有会跟自己亲爹耍无赖的熊孩子那样,腻歪到旁边,一屁股坐进小沙发里,掏出手机开始跟个没事儿人儿似的刷朋友圈。
看儿子不再穷逼逼,老爷子也就开始说正事,说是自己突然想到,要不要以后店里发放一些优惠券,给孤寡老人,或者低保户,具体怎么操作回头可以跟居委会讨论,至少店里先商量商量。
提议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