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里淘沙
您大发慈悲,放过我一介女流,求您了...”
苘山听着她动情恳求,潦草狂乱的连心眉拧皱,不知该如何是好。
见人不吭声,苏题春又给他磕头行礼,骨瘦如柴的身躯刚磕了几个,就头晕眼花的晕坐在地上,脊背浮浮颤颤,像一朵温室娇莲,脆弱的不经风吹。
正当苏题春喘息缓之际,一双脚停在眼皮下方,那瞎眼的公子伸手搀起她。
“苘山大人,这女子也可怜,您就高抬贵手,当是没看见吧。”
说罢,段西官朝泽沐摆了摆手,泽沐立即回到药柜上拿出一包钱袋,塞给苘山。
苘山鬓角与胡子无缝的长接在一起,犹如浓密的黑林掩盖住半张脸,只听鼻腔中传来一声怒哼,揣着银子阔步离开。
人走后,房中瞬时宁静下来,冷峭的医馆中逐渐转暖。
段西官摸索着递给她一杯清茶,清隽的脸上自然舒展开一片温煦,“戈漠上沙砾如斗,疾风变幻无常,一路八百里淘沙,路途遥远艰辛,姑娘来得属实不易,路上辛苦了。”
虽然他说了许多,但当苏题春听到八百里时,顿时泪莹满眶,欲落不落。
“八..八百里?”她喃喃轻语,憔悴苍白的唇寒悸哆嗦,一股刺酸直接涩上心头,两眼泪汪汪的落下珠泪。
苏题春不知道自己竟然走了这么远,只知道她走了好久好久,身上带的干粮都吃完了,还是没能走出沙漠。
回想起那一望无际的漫天沙尘,她都觉得后怕,有好几次她体力不支地晕倒,醒来险些被浪沙生生活埋。
“敢问公子,这里是何处?竟然已经过冬了。”
当时她还以为是海市蜃楼,昨天还是燥热难忍的戈漠,怎么今早就看到鹅毛大雪。
“这里是锡兰城,一片与世隔绝的净土,姑娘若无处可去,可以在这里落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