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
屋内火炉烘烤,暖香柔柔,外面天空昏红,寒风四起,像是将要下雪,每一扇窗牖上的布帘都被风卷飞半空。
唯有门前帘子一动不动。
纪筝叹了口气,他知道明辞越一定还立在门口,受着寒风。
一炷香再等一炷香。纪筝盯着那柱香,强制自己不要去看门口。
可这香仿佛加了聚能环,一节更比四节强,时间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才终于落下了一小拃香灰。
不行,他还是猛然起了身,快步走向门前。至少他的宝贝鹿儿子可不能受了冻。
路只走了一半,纪筝忽然双腿一软,直直跪倒在了离门口一步之遥的地方,意识瞬时开始涣散。
皇叔
纪筝猛然睁眼,对上一双琉璃般的熟悉瞳孔,瞳孔的主人像是被他吓了一跳,瑟缩回去。
黎婴?
不对,这是那个西漠公主。
纪筝抬了抬自己明显软绵失力的胳膊,发现自己身处昨夜红帐黎婴的榻上,而他身上束缚的异域红纱竟然和公主身上的如出一辙。
他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嘴却发现怎么也出不了声,连一个单音都不行。
公主也张了张嘴,冲他摇了摇头,指了指一旁燃尽的香坛。
是方才那柱香!
公主指了指一旁的小碗,又指了指纪筝的小腹。
什么意思?拉肚子药?毒药?纪筝费解极了,公主比比划划,怎么也解释不清。
怎么了?圣上醒了,喝下解药了么?是黎婴进来了。
公主连忙停止动作,摇摇头,黎婴冷了脸撇了她一眼,她便即刻退去一旁。
黎婴转头对准纪筝,又恢复了平日的微笑,圣上,臣妾来伺候您服解药。
今日的黎婴完全恢复了西漠男子的装束,一身戎装,乌发编成脑后一条长鞭,马鞭从掌心而出,如毒蛇一般缠绕他的手臂盘旋而上,若说女装是艳丽,今日这男装便是男女莫辨的异域妖孽。
偏生他还要自称臣妾。
纪筝被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黎婴已经端着那碗药,上榻,一点点逼近着他,面露愧色。
圣上昨夜威风犹存,臣妾甚是想念才冒犯地将您请过来。他一脸诚恳认错,臣妾知错了,这是解药,喝了就可以说话了,只不过是榻间小‎情‌趣‎‌,臣妾又没绑着您,喝了药就可以回去了,还望圣上轻饶臣妾。
说完他还绅士地后退半步,自己先抿了一口,舔了舔唇,怕纪筝不信一般补充道:毕竟榻间还是能出声才有趣,圣上您说呢?
纪筝接过碗,仰着头,佯装要饮,警惕地观察着对方表情。
看样子应该不是泻药。
当初圣上当街策马把臣妾绑回宫,今夜臣妾也将圣上强求带过来,我们已经扯平了。黎婴垂眸,喝了解药,我们以后就好好的吧。
药液缓缓顺着下滑,香气是甜蜜蜜的,仿佛真有减轻纪筝喉咙压力的神奇功效,已经触到了他柔软的唇瓣。
他忽听黎婴用气声念到,筝筝。
筝筝?黎婴不知道他的真名,这应该不是在唤他。纪筝猛然忆起,这是那日他昏迷,黎婴撒谎怀孕时,明辞越随口起的名。
孩子?难道这个世界真有生子药?
这原书明明不是生子文,他不要当男妈妈啊!!!
黎婴想要一个孩子,大燕国君的孩子,九五至尊的血脉。
纪筝瞬时骇得一口喷出,直接摔了碗,与此同时,外面惊起一阵喧闹打斗之声。
黎婴猛然变了脸色,站起身,回头剜了纪筝一眼,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