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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9)
,见到爱人的每一天,每一次,他都像极了初次相遇,反应真诚,僵硬,青涩,而又原始的悸动。

    究竟是何时被抱到那张红花梨软木御案上去的,纪筝自己也不知道。

    只是明辞越的手臂撑在他两边,他便两脚在空中悬空,勾着,晃荡,拽着男人衣领又与他玩笑嬉闹了片刻。

    桌案上的文牒书卷悉数被扫到了地上,半干的墨砚倾泄,在洁白如洗的宣纸背上泼出了数道墨花。

    两个成年男子的重量一齐全倚重在那片凌乱狼藉之中。

    纪筝看着明辞越望向墨笔的目色一沉,手伸向衣袍,心里便暗叫不好,连附赠上几个吻,湿露着眼睫求饶。

    红花梨软木终于先他一步担不住重,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明辞越被转移了注意力,收了作弄人的毛笔,笑了,你知道为何今日不去我府上完婚,偏要回你这延福殿?

    他侧身倚上,桌案吱一声。

    他故意俯身,桌案呀一声。

    圣上赐臣的软榻也是这等上好的红花梨软木。

    他贴过来,淡淡道:怕是,消受不住。

    纪筝脑海一片嗡鸣。

    他茫然不懂这消受不住是何意。

    是明辞越受不住这赏赐。

    还是床受不住。

    还是他受不住。

    幸得延福殿后殿那张龙榻有着玉质金石为底,趴在上面安稳得紧,没什么受不住的。

    夜半纪筝忍不住要逃时,总爱哭着抓那红木立作的栏杆支架。

    但一想到那寒碜的咯吱声,苍白的指尖在空气中摇摇欲坠,半晌又咬牙伸回来,撑在榻面上,埋在棉被里,死撑着。

    不眠的夜晚灯油燃得最快,烛芯烧尽时,延福殿啪地一下陷入昏黑,唯剩窗缝边打进来的丁点曦光。

    纪筝从床帘边缘探出了脑袋,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天色。

    国典后的第一个早朝,也是小夫夫新婚后的第一个清晨。

    卯时三刻上朝,此时还有小半个钟头,明辞越都睡着呢,纪筝也佩服自己怎么就给爬起来了。

    可能,亢奋和肾虚一样,总是在过度疲惫之后。

    那两双足踝,从袍摆下面探出来,如修竹又如净藕,从明辞越身侧悄悄跨过,出水而立。

    明辞越没有睁眼。

    可即刻那藕段便被人恶劣地绊住了,缠住了。

    是水中附生出来,纤柔又有力的五支藤蔓游草,软软地钩住它,企图把它带回淤泥中深陷沉沦。

    再睡会儿吧,还早。明辞越阖着眼,勾了勾手指,沙哑道。

    怪不得从此君王不早朝,原来真的不怪君王。

    君王无罪,君王可怜,君王也想起床,君王都是被迫的

    纪筝意志不坚定地绵绵软软躺了回去,在接触榻的一瞬间又瞪目弹了起来。

    不对,今天不能迟到,今天是君后的册封大典。

    册封大典的主角又笑了,圣上无妨,早朝往后都推迟到卯时七刻了,另增设急报夜奏,有事直传,来得及的。

    喔

    纪筝又意志不坚定地绵绵软软摊回去,接触到榻的那刻突然睁目坐了起来。

    他有种不详的预感。

    你劝服吏部调整的时刻?专门给我调的?

    你怎么知道朕不喜

    纪筝潜意识里觉得哪里不对劲。

    被明辞越一眼看穿的恐慌感又重新笼罩上来。

    纪筝紧张地咽了咽唾沫,而回应他的只有另一侧安稳的呼吸声。

    不至于,不至于

    应该是明辞越本人婚后早起不来,就是想赖床。

    他安慰好了自己,倒头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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