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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0)
的鬓角,打落冰层之上。

    冰面已经裂作了无数瓣,每一条缝隙都足以吞进去一个体格瘦弱的少年,这就仿佛是在一片茫茫大海中寻找一滴特别的小水珠。

    天色昏暗,厚厚的冰层阻挡了大部分的光。玄迁已经下潜了无数次,无数次浮出水面换气,无数次与明辞越交换一个失望的眼神。

    明辞越艰难地从牙缝中吐字:我去唤那边的侍卫一起来找。

    玄迁拉住了他,示意他抬头看不远处的桥梁上,阴森的月色下,栏杆扶手上的某个白石狮子头好似缺了一个小角,仔细分辨才分辨得出。

    恐怕暂且不能叫其他人。

    明辞越目色瞬间沉了起来,怎么找,那要怎么找!

    玄迁道:殿下留在冰上多注意保重身体,贫僧再顺着那个狮子头裂处往

    玄迁的声音逐渐再一次在耳畔模糊起来,这一次只有心跳声,很轻很轻,夹杂在耳畔呼啸的寒风中,稍不留意就可能错过去。

    明辞越猛然按紧胸口:又来了,你听见了吗?

    玄迁疑惑:什么?

    明辞越紧阖双目,全神贯注去感知,轻声道:心跳声。

    玄迁皱眉:殿下神经紧绷,虚弱心悸之时,可能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不,不是我的。明辞越摇头。他分辨得出,声音强有力的,快速的,是他的,声音虚弱的,缓慢的,是另一人的,两个声音交错起伏,紧紧缠绵在一起,难舍难分。

    好似是两个身躯相叠,胸膛相对,奇妙达成了一种日月相辉的共生共鸣。

    可怎么可能,隔着半尺厚的坚硬冰层,数丈深的死寂深渊,他听到了圣上的心跳声?

    明辞越强忍着心口痛,踉跄着步伐,紧贴冰面快速移动起来,往左一尺,那声音好似小了些,往右一尺,那声音便又大了,再往右两尺,大了更大了,再往前面些

    扑通,扑通

    明辞越猛然顿住了脚步,睁开了双目。

    好吵。

    纪筝好似听到了噗通一声响,打破了这片水域的沉寂,搅乱了他周遭的水流,将他从半梦半醒的暖意之中惊醒。

    他昏昏沉沉地挣扎开千斤重的眼皮,下意识地仰头顺着那声音来源,望去。

    有一个离箭般的颀长物什撕开了寂静,向他而来,周身仿佛笼罩着这漆黑水底见不到的光,浅淡的,与周遭格格不入,仿佛一弯映照在水底的明月。

    可这里怎么会有月亮呢。

    纪筝已经感受不到苦痛,懒散地,翻了身想要继续入睡。

    可是有人拍了拍的侧脸,继而紧紧钩住了他的腰身,把他的四肢都舒展开来,然后紧搂在自己肩膀上,带着他逆着水流,逆着压力,往上,往上。

    越是往上,身体越重,每一处关节都吃力地在尖叫,胸口内外仿佛要被水流拍扁。

    有几次,他累得想要放弃,手脚脱力地松开,往下沉沉坠去。那双臂膀又迅速向下,将他捞起,带着向上。

    他坠下去几次,那人就捞他几次,反反复复,耐心极了。

    一瞬间,脸颊两侧一凉,空气再一次重新在他皮肤表层流动。

    他难耐地昂起头,张着口,努力却徒劳地往内吸,往下咽,想要将空气赶进身体内部。

    一只纤细的手指帮他轻轻地打开了嘴,打开了牙关,压下舌.尖,还有一只手将他翻了个个,把他搁在一个长而温凉有力的物什上,让他面部朝下,继而轻拍他的背部,沿着瘦得突兀的脊骨轻顺。

    纪筝猛地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咳出了不少堵塞的污物。

    那只手指轻颤了一下,没有躲避,还是留在他的口腔里帮他压下舌头。

    纪筝忍不住轻轻舌忝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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