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
落在草叶上,有的细细簌簌沾满了他二人的肩头发梢。
前一世没能见过如此宽阔一片草地,身体条件也不可能支持他上去走一走踩一踩,今日见到,纪筝是满心的冲动都是上去滚一滚,然而一想到还得继续扮演皇帝,他还是压住了这种冲动。
明辞越的存在感太高了,他亦步亦趋紧跟在后,踏在草地上的声音,沙沙一片,仿佛挠在纪筝的耳廓之上。
纪筝咽了咽唾沫,克制自己不要去在意,那些人是干什么的?他冲着远处一个山坡扬了扬下巴。
月色之下,能够很清晰地看见那边静立着些许人。
是司天监的负责占卜星象的官员,近日许是有较大异相明辞越顿了下,围场地形开阔,便于观测,他们便跟着车队过来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集在这一颗上,敬仰着它,也为它不辞奔波,鞠躬尽瘁。他抬手指了指,又见天子找不到,便取了长弓,环住圣上,带着他握住弓,箭锋直指正东天空。
那颗,是圣上的星。
纪筝听着迷迷糊糊的,他只满心都在感受着长弓在手的触感,箭在弦上,力量和速度,连带着另一人透过来的温度,都交握在他指尖。
他对准那颗传说中的帝王星,试着拉开弓。
弓很紧,以他的力量根本拉不开。
在他的足下,一只腿从他的两腿之间没入,帮他把两腿分开,稳住身形,另有一只手环住他的腰,帮他挺直腰腹。
俯在他手背的那只手从他的指缝交接入内,带着他用掌心握稳弓弣,帮他大臂开合,一口气拉满了弓。
纪筝摒住了呼吸,全身与长弓相融,都绷至极点。
然则近日另有一颗星,打乱了这颗帝星走势,从东南而至,闯入其中,与帝星相互缠绕而生,甚至还在伺机潜伏着窥探帝星的奥秘。明辞越几不可闻地轻吸了一口气。
圣上,要拿这颗灾星怎么办。
那片天空云层很厚,月色透不过,些许微星的光芒交替着闪灭不停,远远望去分不清谁明谁暗,谁主谁臣,汇作了一小滴起伏在云海里的水珠。
纪筝好似怕惊碎了弓弦,轻极了道:哪来这么多封建迷信。
明辞越疑惑:封建迷信是什么?
纪筝无法解释,他偏头看向明辞越,夜色下清晰可辨的下颌轮廓,心道,若是当真有帝星也是应当是明辞越的,而不是他的。
明辞越与他对视仅有一瞬,眼神即刻变得有些诧异,侧头躲闪开了纪筝的视线。
圣上今后还是不要再看臣了。
正是这一瞬间,只听耳边风声如刀刹然而过,箭身注满了力量,倏忽间笔直飞向夜空中的乌云星群,惊起远方树梢一片寒鸦,片刻后落在了平旷草地之上。
真的在兵器上运用出自己的气力,这是他前世今生都从未有过的征服感,满足感,是每个男人都无法拒绝的体验。
纪筝有些面红心跳,喘息未停,微微发汗,偏生此刻还听着有人俯在自己耳畔低声喃道。
圣上,记住了,这便是射箭的感觉。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营地已是清晨破晓时分,纪筝本以为自己还有机会见一眼狼藉满身的黎婴,坐他床畔装模作样的安慰他一句,谁知道黎婴已经披上了大氅站在门前等他,瞧起来神情毫无异样。
爱妃醒了,自己可做过清理了?纪筝微怔之后决定将渣男的人设扮演到底,朕还想着叫人打热水来给你清洗
圣上威猛,臣妾全身酸痛没印象了,中途昏过去了?黎婴冲着他笑笑,笑得他全身寒毛炸起。
纪筝有些心虚地微微颔首。
营地篝火已经熄灭,在帐子一旁多了一个围栏,里面圈养着些许小鹿,看起来都年幼极了,鹿角尚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