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亚尔伯特
来,他脸上终于显现出一点好奇心,问了几次这是哪里?有时露出微笑。照片一看完,对话也随之结束,房间里又只剩下壁炉柴火燃烧的嗤嗤声,但是也没有必要讲话。不知不觉,我有种与老友共处的安稳感。
可是,对他感到亲切,就开始在意起某些刚才就让我挂心的事。为什么一个人搬到这人烟稀少的山坳小村落呢?为什么父母一次都没来过呢?
“有件事,我可以问吗?”
“嗯……”
“你搬到这里来,是和生病有关吗?”
我期待听到“病体最好在大自然中放松休息”之类的理由,但从亚尔伯特口中,仍然只吐露出令人难以释怀的答案。
“不是,只因为我喜欢一个人住。”
对话又再度停止,我们凝视火光良久。最后我放弃胡思乱想,就这样静静度过一夜。
隔天早上,一睁开眼就看到窗户缝隙射进一缕白光,照进阴暗的房间,我被光线吸引,走出屋外,眼前的景色与昨晚恍若隔世。一夜之间,大雪把整个世界涂成一片纯白。安地斯群山俯视着村落,在蓝天辉映下,更妆点得格外迷人。
我在村子里散完步回到屋里,亚尔伯特已经准备好面包和红茶,我们静静度过早餐时光。
我正准备出发,他稀奇地自己开口:
“下次什么时候回来呢?”
“啊?”
我一时没听懂他的话,只是看着他的眼睛。和那双注视着我、带绿色的深邃双眸四目交会时,我终于明白他没出口的话。
“我还没决定接下来该怎么走,不过,我会回来的。”
明白自己大概没有机会再回来,不过我还是这么回答。亚尔伯特有点腼腆地说:
“你随时都可以回来。”
这句话让人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情,原来,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感受到这段从寂静中产生的心灵交流,对方也把我当成朋友了。
上路之后,我好几次回过头向亚尔伯特挥手,他也轻轻向我挥手招呼。等到他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周遭壮阔的雪山紧抓住我的视线,边欣赏沿途风景边骑车。不知为何,和亚尔伯特共度的这不可思议的一夜,越发象一场朦胧的梦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