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内迁大宁都司——始料未及的遗患
功,故称官军),人等曰:朕嗣位之初,已尝诏喻尔众,……但有来朝者,悉授以官,俾仍居本地,岁时贡献,经商贸易,一从所便。前阿哥歹、那海帖木儿、纳哈出来寇广宁,守臣擒送至京。朕矜其远人,且各有父母妻子之思,曲宥其死,就令尚都等送还并谕尔知之。
不仅授官互市,而且为寇者亦曲宥之。固然,朱棣怀柔远人的政策是一贯的,问题在于,为什么明知兀良哈之不可靠,却还要从大宁撤防呢?朱棣第三次北征,以兀良哈“党逆”,曾回师击之,为什么不因而恢复在大宁的防御设置呢?和田氏说:朱棣“出师未捷而崩于榆木川,重置大宁之志未得酬现”。我想,以朱棣“五出漠北,三犁虏庭”之威,以南征交阯、远出外洋之盛,是完全有能力恢复大宁的,不必临死再为之嗟叹。他可以远出漠北,边防线大大向北推移,因此用不着在大宁再设防,大概可以说朱棣就根本没有“重置大宁之志”!
进而放眼看去,无论是明人陈仁锡等,还是日本人和田清氏,都忽略了一个前提,即朱棣是以普天下之主自居的。他自认为四海一家,无分内外,兀良哈与任何异族异类一样都是他的臣民,对于那些殊方远夷朱棣尚可不分彼此,厚往薄来,对于有功靖难的兀良哈格外眷顾就十分自然了。朱棣自己并不认为是放弃了大宁,因而也便无须有“重置大宁之志”。问题在于,朱棣的这一四海一家的宏伟构想,在国力强盛、君主有为之时尚可维持一定局面,而一旦国力削弱,主暗臣庸,非只“天下一家”不可能实现,就连近在咫尺的边陲之地也难于控制了。历史事实已经证明朱棣好大喜功,大而无当反不及朱元璋的稳扎稳打来得可靠。
在蒙古地区脱离中原政权的控制时期,大宁是明朝边防的战略要地。顾炎武说:“大宁居遵化之北一百里,沿山海以逮独石,一墙之外皆其地。独石、山海离京师皆七百里,与大宁正相等。国初建谷、宁、辽三王,与代朔若运雉,以屏藩东北,其为计深矣!”其时,大宁与宣府、辽东并列为第一道防线,朱元璋又命徐达西自古北,东至山海修关隘一道,为第二道防线。因此,控制大宁,对于制驭兀良哈、女真,遏止鞑靼东进是十分重要的。
为了经营大宁,朱元璋曾花费一番苦心。洪武二十年,为了对付纳哈出,朱元璋下令筑大宁、宽河、会州,富国四城,并驻兵防守,随之,设大宁都指挥使司及大宁中、左、右三卫,并以木榆、会州、新城等卫隶之。洪武二十四年,宁王就藩大宁,又增置卫所十余处。朱元璋甚至在大宁卫设立儒学,教授武官子弟,设教授训导,“仍选识达达字者教习达达书”,并“颁经书,以广文教”。这些,在朱棣下令拔大宁于保定后,全被取消了,大宁“遂为空城”。朱元璋的心血,被朱棣做皇帝的野心和大而无当的规划淹没了。
兀良哈三卫设于洪武二十二年,而“久之皆叛去”。靖难之役后,朱棣虽加意拢络,“欲使受国恩,永为外藩,共享太平之盛”。但兀良哈三卫“当成祖之世已烦驾驭”,不时剽掠边地屯堡,甚至与本雅失里合谋寇边。因此,放大宁虽贻患后世,但永乐年间就已显出祸端。
大宁之弃,使辽东到宣府的防御线被切断了。而且,大宁既弃,开原逼塞不可居,不得不将韩王朱松改封平凉。再加上东胜诸卫迁于内地,开平迁于独石,北边第一道防线完全崩溃,只有靠近北京的第二道防线可守。自是“诸夷列我险阻,闯我门庭,要我官员,残我吏民”,“畿辅之间骚然多事矣”。永乐以后的边患,不少与兀良哈有关,加之国都迁于北京,其威胁益显严重。后人对此批评甚多!
正统己巳,嘉靖庚戌,诸敌犯内,皆从此(指大宁)至,则(兀良哈)阳顺阴逆,亦卧榻鼾睡故也。
泰宁、福余常与东虏合,而朵颜常与西虏合。弱则乞赏,强则要挟。少则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