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不敢出面。叶企孙大义凛然,甚至做好了被国民党枪杀的准备。他曾经愤愤地对戴振铎说:国民党不是要杀人吗?让他们来杀好了。
法律委员会成立后,叶企孙负责惨案申诉,找目击者了解情况,搜集证据,并亲自出面与李宗黄、关麟征交涉,要求严惩凶手。他似乎在进行一次实验。他相信,只要证据确凿,凶手无论如何也是抵赖不了的。但是他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实验条件,那就是凶手的背景。他这个自然科学的忠实信徒,往往容易把复杂的政治斗争当成一次物理实验,其结果可想而知。
里有这么一则故事:一只恶贯满盈的梭鱼被送上法庭,法官当众宣布把这只罪大恶极的梭鱼投到水里淹死。
愤懑也罢,痛苦也罢,啼笑皆非也罢,这就是当时联大人的确切感受。但又有什么办法呢?都说人类在自然面前是渺小的,殊不知旧中国人们在法律面前也是那么的渺小!人类可以移山填海,围湖造田,而人之于强权呢?无可奈何!只能默默承受!
但事情总得有一个解决的方式。
联大的同学们决定“抬棺游行”。
这是无奈之下的又一个无奈。
作为联大的负责人,叶企孙在这历史关头再一次担当了保护学生免受伤害的重任。他竭力与当局交涉,要求当局给予允准,不要弹压。迫于叶企孙的名望,西南联大的“抬棺游行”和4位烈士的入殓仪式得以顺利进行。叶企孙以主祭身份自始至终与学生们在一起。
一二·一惨案是继熊大缜惨案之后,对叶企孙的又一个重击。但他没想到,等待他的还有一记重拳。
1946年,西南联大解体。当西南联大最后一批学生离开昆明之后,7月11日国民党特务枪杀了爱国民主人士李公朴。7月15日,在云南大学举行的李公朴追悼会上,国民党特务又暗杀了闻一多先生。
听到诗人遇害的消息后,叶企孙扼腕痛惜。他对身边的学生们说过,我们所处的时代,是一个让人伤心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