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自有主张
美国人自有一套主张。首发]它们想谋得调解人的位迓。因为发生战争的双方,常常是鱼死网破或荇非死即伤,而中间人总是会得到更大的好处。
于是英法不再争取美国,便做出对中国发动战争的决定。英国把战争的指挥权交给了驻华公使额尔金伯爵,让他在这次战争中解决以下几款要求:
1.对英、法臣民的损害赔偿;
2.在广州和其他各地完全执行条约的规定;
3.最近变乱中的损失赔偿;
4.英国公使常驻北京并承认他有直接与那里的高级官员行文的权利;
争取商业上更多便利为目的而作条约的修正,如增辟口岸以及准许中国商船前往香港。
对华战争的决定批准之后,英法联军迟迟聚集不到一起。起初是法国驻华大使葛罗的任命要比额尔金晚些,于是他在巴黎动身的时间就相应晚了许多。等葛罗公使率军来到中国海,这时印度又发生兵变,额尔金又把军队调到印度去平息紧张局势。这样两国的军队直到1857年年底才聚合一处。此时已是1857年的12月。
于是才有了12月12日对两广总督叶名琛的最后通牒,叶名琛临危不惧,表现出非同寻常的镇静。和那些临阵逃脱贪生怕死或患恐洋症的清朝官吏们相比,叶公显得挺拔而又伟岸,他毕竟没有像狗一样匍伏在地,没有奴颜媚骨,他还多少保留着中国传统士大夫的气节。
至少他曾让那些洋人们头痛过。
但是,叶名琛这株孤傲的树木,之所以木秀于林,却有着另外的精神支撑着,它的成长的年轮里,渗透着封建文化的糟粕。
叶名琛一生讲究君君臣臣,君为臣纲,父为子纲,他既忠君,又讲孝廉。咸丰帝和道光帝一样,是个一般才智的人,对于洋人入侵拳民四起的国势并没有什么精通的治国良策,他的话并非句句是神明,但叶名琛却唯命是从。他自己已没有思想。他的思想已被咸丰收了去。咸丰让他不要刺激洋人,不必激其另生枝节,尤不准迁就了竹。万不能示之以柔,露有羁縻之形,适足启该夷之要求也。他在和洋人打交道时,一切行动行为办法措施全都由皇上这段话作为指南。他是皇上的臣仆,他的生命是皇帝给的,他只为皇帝负责。他的前程是皇帝给的,他只为皇帝办卞。除了皇帝,他谁都可以不怕。叶名琛是个深受忠君思想之害的人,其病已入膏肓,因此,他的行为在别人看来显得十分古怪。比如去年英军水师指挥官西蒙率舰突入广州内河,攻占了猎德炮台时,叶公正在一校场观看演练,旗官策马飞报炮台失陷消息,观礼台上众将官皆大惊失色,唯叶公端坐微笑,不露声色。说他已腹有良策,或是有计施敌,都不是,而是他只相信皇帝说的,尽量不刺激洋人。你洋人厉兵秣马,攻城掠地,我不理你就是,不刺激你就是,这叫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样你洋人就没有劲头了,他就会自动撤出了。这就是叶公的以不变应万变的主意。这个主意是他从皇帝那里得来的。
叶公不仅忠君,听皇帝的话,而且对父亲的话也言听计从。他的父亲曾是一个乡间秀才,颇有学问。叶名琛从小受父亲的熏陶,熟读诗书,家学深厚。父亲不仅是他的生身父亲,还是他精神上的父亲。父亲在他以后的仕途生涯中也多次帮助他,使他官运亨通,成为清朝的一方重臣。
父亲会算卦,喜扶乩。
叶名琛深受其益。
别人不信,反正叶名琛深信不疑。
叶名琛幼年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像,他甚至有些愚笨。只是他做资用心,有股锲而不舍的劲头。父亲曾暗地里给他卜过前程,结果是白虎临金官持世,若入文途,必登金榜;入武途,必立奇功。从此父亲对他另眼相看,他自己也觉自己非比寻常,便渐渐摆脱愚笨之气,反而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