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自我素描往事再现
大多数来自于国务院、铁道部、煤炭部等各大机关的知识分子家庭,学习的气氛较之以前要强多了。
凭着我的要强、认真精神,成绩一直很好。但即便是在课业增多的情况下,仍不会多到没时间玩儿。那时我和外祖父母、舅舅住在国务院宿舍的大院里。大院里的孩子们自成一体,虽然没有今日孩子们富有,却也随着潮流编造出种类繁多的玩法。到了寒暑假期间,更是玩得不亦乐乎。
我个人玩得最“轰轰烈烈”,最不容易忘怀的是有这么几样。
一个是,攒糖纸。这是当时在女孩儿中风靡一时的玩法。当年我母亲每月给我买一斤糖,一天只许吃两块。吃完了糖,自然是将糖纸夹在书本里攒着。那时的大杂拌糖没有更多的花样,糖纸也是大同存小异。于是我就想着和大院里的小孩儿,互相换糖纸,互通有无。这样,攒糖纸便成为一种孩子们之间的社交活动。有一段时间,不知从那里传出来的消息,说是攒够一百张大白兔的糖纸,可以换一个铅笔盒。至于真能攒到一百张时去何处换?无人知道,也没有谁想知道,因为问题的关键是在那时的经济状况下,有几家的孩子能吃上一百块“大白兔”的奶糖呢?我想,那不过是孩子们当时的一种梦想、一种心态而已。我自己最喜欢也是最欣赏的是各式图案有别的透明的玻璃糖纸。那种玻璃糖纸,要先用水洗一下,再贴到门或玻璃窗上,等干了之后,轻轻地用手起下来,于是便得到一张平平整整的玻璃纸。在我的眼中,那时的糖纸虽比不上当今的糖纸这样色彩鲜艳,图案却很精细、美观、富于想象力。我曾有一套“金鱼”和一套“蝴蝶”的玻璃糖纸,上面的动物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给人以美的享受。我不知道这样说,是夸大了还是恋旧?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更喜爱那时的糖纸。
二是,刻剪纸。剪纸是一种民间艺术,比攒糖纸要来得高贵、神秘多了。那时的女孩子,几乎人手一把削铅笔的小竖刀、一张见方的玻璃板或是铁制的垫板,外加五光十色的电光纸。同学和朋友之间,相互先印下纸样,然后就可以用刀细细地刻了。刻好后的剪纸也是成套的,可以夹在书本里,经常欣赏。还有一段时间,时兴用金纸刻马恩列斯毛的头像。做法是,先用一张普通的纸印下纸样,再将包巧克力的金纸擦平,将两张纸缝在一起,小心翼翼地照纸样刻好后,便可得到金像一张。后来的剪纸越发展越大,刻好后可以挂在墙上当画看。我那时对刻剪纸到了着迷的地步。对我来说,自己动手刻的过程是一种极其细致、宁静和享受的过程。这是我少年时最富有艺术性、想象力和创造力的玩法。
其三,玻璃丝编织。玻璃丝直到今天还是一种很便宜的东西,更不要说是当年了。玻璃丝在女孩子们的手里,能变出各式各样的、神奇多彩的东西来。而且玻璃丝的色彩五花八门,用哪两种或三种颜色来搭配,在很大成分上可以表现个人的审美观,这给编织带来了很多趣味性、刺激性和挑战性。我当时编得最多的是梅花。它是用空心玻璃丝和软性保险丝制成的。做法是将粗细不同的、色彩不一的两种空心玻璃丝套在一起,再剪成大小一样规则的小圆片,然后再用保险丝将这些小圆片一一穿成梅花的样式,形成一朵朵漂亮的梅花的平面图形,可夹在书中保存起来。还可以用两种不同颜色的玻璃丝编织钱包,编好后,在口上缝上拉链,既实用又新颖。尽管那时放在钱包里的钱不多,却阻挡不住那种编织的热情。
四是,夏季粘蜻蜓,冬季自制冰激凌。夏天粘蜻蜓,好像是男孩子们的游戏,我也跟着玩得有声有色。首先,我们将雨后树干上的一种天然胶加热,使之变得更加黏稠,然后放在竹竿头上,轻轻地对着树丛上的蜻蜓的背一点,几乎是百战百胜。被粘到的蜻蜓,大多是放在自家的纱窗上,常常是每天有二三十只。蜻蜓得不到放生,而自然死亡。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