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家宴
理成章,上哪都方便许多。您看叫什么为好,名正才能言顺嘛!”
“这些具体事都由苏老板老兄全权定夺,一切以安全顺达,不找麻烦为好。”
“这样吧!”孙光头理了理顶上栽植的屈指可数的毛发,心下便有了主意,“既然咱们是患难兄弟,就顺着我的字号找词吧,我叫苏·颂瑞,您是兄弟就叫苏·颂贵,不好,得避开这贵字的谐音,就叫苏·颂钦吧,钦差大臣的钦,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市长了,达贵官人就还要有个永享福贵吉祥如意的大名。”
“好!非常好!就借老兄吉言。”秦天贵将厚厚的手掌向茶几上一拍,又恢复了当市长遇事拍板一锤定音那样的神态。
“好,就这样搞定!”孙光头见秦天贵有了情绪,就高兴地站起来说,“该用餐了,今天是我为兄弟接风压惊的家宴,初来乍到外场上少露面为好。咱哥俩一瓶茅台,保证是二十年窖藏的正宗国货。”
“家里最好,家里最好!”秦天贵非常赞赏孙光头的细心周到。
为秦天贵接风的餐厅在主楼后院,中间还要走过几十米的常青藤回廊,鹅卵石甬道和好几个颜色的花圃把后院装点得清爽宜人,花香阵阵。
还真的没有想到,孙光头这个泰国小媳妇不仅是会生儿子,中国菜和泰国菜都烧得满有滋味。看着她温顺的面容和勤快的背影,这就让秦天贵油然想到自己那个远在加拿大名叫晋俊花的前妻来了。晋俊花与他是大学同班同学,虽然貌不惊人,却是女人皮囊装了一副争强好胜的刚烈心肠,不但不事女红,而且是只爱上厅堂撑门面不愿下厨房的铁娘子,还专门爱掺和男人场中的是是非非。原在省保险公司当业务副总,本来是很多人奋斗一生都梦寐难求的职位,她却愣是想君临一切母仪天下,弄得人际关系非常紧张,最终只好是辞职走人,腿肚子上贴灶王,异国落脚。
夫妻之间的最佳组合应该是刚柔相济,用九州市老百姓的土话说就阳坡配背阴。老百姓简朴的俗语里经常蕴含着纯朴的哲理:要是都是大阳坡,真要热起来六月天可就没地方去了,如果都是老背阴,不用说开花结果,连山药蛋都不串蔓子的。正因为秦天贵和晋俊花夫妻脾气性格中争强和征服的欲望太强,迁就和宽容的意识太弱,就注定了是一场失败的婚姻。虽然同窗四年之后又有两年的相恋磨合,终究是双方都在竭力掩饰着自己修养上的缺欠,像电视剧的两个角色在相熟和并不相知中相处。尽管同学朋友们为他们送了“永结秦晋之好”的婚礼贺匾,也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举案齐眉的琴瑟和谐。让秦天贵眼馋而又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孙光头和这个泰国女人无论是年龄、经历还是脾气性格,都应该说存在着明显的巨大反差,但是又能融洽和谐地相伴着过日子。
如果说金钱能够抹平家政风波的矛盾冲突,贵为一市之长的秦天贵应该说并不缺钱。最终他只能把自己婚姻的失败和家庭的破裂回归到孔老夫子“女子无才便是德”中去找答案。
尽管秦天贵心有千千结,但是平安出境又没费大的周折就找到了落脚之地和继续转移的跳板,胸中那团曾经让他坐卧不安的拱心茅草,暂时化作了希望的帆索。
为尽地主之谊和答谢当年援手之恩,孙光头让小媳妇带着两个女佣烧菜煲汤,把个接风家宴置办得丰盛异常。他陪着秦天贵开怀畅饮,一瓶二十年陈酿的窖藏茅台酒喝得点滴未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