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串联
舒服,绝没有高度白酒那种火辣辣的烧灼感。这并不是何志达的发明,是他从港商李茂鑫老板那讨来的口福经典。
酒至半酣,何志达已经琢磨好了攻守策略,于是就问:“田兄,我调出您调进,来夏河半年多了,感觉如何?”
“咳,别提了,这官运不济,走哪儿都点背。”
何志达听出田润达话中有隙,也有情绪,立刻就随即跟进:“不管怎么说咱都是堂堂市政府一把,再背能背到哪去?”
田润达并不急于回答何志达的发问,一口又喝下了多半杯女儿红,用超大且又宽厚的掌心掌背蹭过去又揩过来,擦去了口角周围的残留,脱口感叹道:“好酒噢!这名品就是有名品的味道,九九女儿红,永远醉在我心中。”
何志达见状,不觉在心下暗自发笑:真就是他娘个田不在乎,若大个市长大人也算个官了,桌上就放着餐巾纸不用,偏要像个装卸工似的要去掌袖抹嘴,一点体统也不讲。倒是不挑食,有好吃好喝就尽管来。
田润达又把酒喝干了,还没等何志达去斟酒,一欠屁股伸手把电热壶拎起,自己就先把酒来满上。然后才认真回答何志达的问话:“就因为国际金融风暴冲击,省外贸这活不好干了,咱就给省领导撂了一句话,说对事了换个地儿干几年。谁知到了地方更不好干,光这节能减排就压得喘不过气来。不减不行,减得太狠了眼下就不行,财政收入一溜红线负增长,市财政的日子怎么过?”
何志达原以为他要发泄对乔峻岭的不满,想乘机寻缝挑唆,借酒叙话套出一些有关乔峻岭事端的话题来。谁知田润达都是为工作上的压力犯愁。文不对题,何志达就转圈绕边再寻缝:“这用着犯什么愁,我们这些资源型经济的城市是产业结构所决定,都是这德行,市场好了一路高歌猛进,市场一退潮满沙滩都是一片狼藉。现实的情况就是如此,天塌下来有他市委一把乔老大顶着,咱这当市长的老二辈着哪门子急呀?再说我们苍山市这块情况比夏河还差远了,你们那边好歹又冒出来个盖三县山区开发绿色生态的一水多用项目照着大面,前几天在省里开会,省委邢老大不是还单意为这个项目表扬夏河来着?”
“何市长噢,你就是夏河人还不明白其里其外呀!这项目肯定是利国利民的好项目,盖三县这女老板也还是真有几把刷子能闹腾成点事。但这些项目都是长线投资特别是抽水蓄能电站,至少三至五年以内都是大幅度的投入,投资回报的周期太长。至于圣贤洞旅游观光啊,什么土特产营销中心和飞狐岭滑雪场啊,都是些养家糊口的温饱无忧的小玩闹项目,成不了大气候。瑞系祖代猪场朱博士那个项目是不错,可惜规模不够大。”
田润达不仅是酒多话多,而且抽烟更凶。这两人坐下不过一个来小时,两包烟就抽掉了二十多根。两个烟筒对抽,排风扇不停转还是抽不尽烟雾蒸腾。灯光下,两个市长便被笼罩在淡蓝色的烟雾中。
何志达已经从田润达的言谈话语中听出来,他从省里下来当夏河市长也是急于想出点政绩,正赶上这金融危机,苦于找不到见效快的途径,这似乎也是有点同病相怜,他何志达也是新任市长,何尝不想尽快出点能摆上台面的政绩,只怕是老牛撵兔子——有劲也使不上。
谈天说地,绕来绕去,两人的话题还是没有深入到有关乔峻岭问题的要害上。何志达便有些沉不住气,索性就撩下面纱,单刀直入:“田市长,你这从省里下来我想无非是想干出些成绩,找机会再上个台阶吧?”
田润达深深吸下一口烟,软中华银白色的烟灰头明显增长了一截。“咱们都是官场中人,谁说不想上个台阶那是屁话。不过现在仕途这条道上人太挤啦,轻易没有插脚的机会。”
“这机会不就在眼前嘛!”何志达摘下眼镜放在一边,深陷的眼窝里两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