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市委书记不见了
省上既无会议通知,又无重大活动,高天俊的省城之行无疑又笼上了一层薄雾。这样揣测的人不仅是何东阳,还有谢明光。
谢明光这几天非常郁闷,自从吉源县围堵事件之后,高天俊对他的态度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待他也没有过去热情了,见了面表现得不冷不热的,让谢明光感觉很不自在。事后,谢明光把龙永年骂了个狗血喷头。龙永年非常委屈地说:“谁知道那些土包子,非要把交代的话都说完才散去……这都是我的错,没有部署好。”
谢明光一看龙永年可怜的样子,便说:“算了,我也是气头上的话,过去就过去了,别再自责了。”他明白,其实龙永年也没错。一切都是按剧本演出,台词也是既定的,只是舞台上临时缺了一位重要演员,才把戏演砸了。他把这一切都迁怒于何东阳,他一定要想办法让这个年龄比自已小、资历比自己浅的“程咬金”爬不到人代会召开这一天,就早早滚蛋下台。这样,即使市委书记的位子擦肩而过,他也要为自己退而求其次趟出一条路来。
现在,唯一让谢明光放心不下的就是怎么改善与高天俊的关系。他不能跟高天俊搞得太僵,否则,对他下一步调整没什么好处。自打从吉源回来,他就一直在寻求一个能缓和气氛的机会,可一直也没找到。无论高天俊是升副省长,还是在省里安排一个闲职,对市委书记人选的敲定上,他都具有绝对的建议权。前天早上,他本来打算去高天俊办公室走动走动,可刚到办公室门口,却见邱东成正从里面出来。邱成东看见谢明光,目光有些躲闪地笑笑,说:“谢书记找高书记?”谢明光笑着点了点头:“在吧?”邱东成忙说:“刚出去。”邱东成本来要锁门,只好停下拉门的动作,反而把门朝里推开。谢明光只是用余光瞥了一眼,点点头说:“那就算了。”转过身,谢明光就觉得连邱东成也突然变得有些神秘。
按往常,高天俊外出都会跟他说一声的,可这次他却不声不响地走了。谢明光心里莫名地多了一层难以名状的东西。他本来是要问一下高天俊去了哪里,但还是打住了。如果邱东成想说,也不会这样含糊地搪塞他,但谢明光却断定邱东成一定知道高天俊去了哪儿。谢明光闷闷不乐地回到办公室。
一连几天过去了,高天俊一直没有给他来过电话,他打过去几次,都是转秘书台服务。他不觉心里咯噔了一下,这高天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从上次吉源县高天俊对他的态度上,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一些什么,是不是高天俊怀疑网络上对他的攻击与诋毁是他干的,才借机给了他脸色看?否则,高天俊犯不着那么小题大做。一想到网络上的那些帖子,谢明光的脊背上不觉冒出一股冷汗来。他现在开始怀疑起了自己,是不是那步棋走错了?当鹰凹山煤矿发生事故后,他感觉到高天俊的副省长有可能落空时,他真怕高天俊继续待在西州,这样的话,就彻底断了他的希望。如果再陪高天俊熬上几年,他已经过了五十五岁了,就是有了机会他也超龄了。他不得不想办法,抓住机会把这潭水搅浑,说不准还能在浑水中摸条鱼,否则,他真的没有多少希望。他知道,在网络时代,谣言可以让一个人一夜走红,也可以让一个人一夜之间声名狼藉;他更知道,打虎不死反伤身,两利相衡取其大,两弊相衡取其小的道理。当他做了反复的衡权之后,他不得不做出最后的决定:孤注一掷!是的,翻开中国的历史,许多重大转折,都是成功者抓住时机果断下手的结果,而往往那些优柔寡断的人坐失良机,到头来只能是白了头空悲切。当然,杀鸡焉用牛刀?做这样下三烂的事无须他亲自动手,他只须动一动脑子,就会有人主动充当炮灰。这个人就是龙永年。
自从煤矿事故发生后,龙永年正为他的事犯愁,生怕头上的乌纱帽还没有焐热就被这股风呼地一下刮跑了。他也在琢磨着怎么把简单的事情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