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明争暗斗
的一瞬,赵铭森心里连跳几下,但他强烈掩饰着。这段日子,朱天运一举一动,都在赵铭森关注范围里。赵铭森暗自感叹,现有的人当中,只有朱天运能懂他的心思,能跟上他节拍。于洋虽然也卖力,但他凡事做得太明。赵铭森不喜欢把事情做太明,或者说他还没足够的能量抛开一切顾虑,于是迂回包抄,步步进逼就是他目前能采取的策略。这点上朱天运准确地号对了他的脉,先行一步,给对方施加压力了。
不出手是假的,赵铭森忍耐这么长时间,就是想在最佳时机出手。现在,这个时机似乎来到了,接下来,就要选择最佳策略最佳方式。
这仗不打不行啊。夜深人静的时候,赵铭森会发出这样的感叹。想想自己到海东这两年,处处受制于人,空攥着两个拳头,就是打不出去,好不容易打出去,又使不上劲。很多该干的事干不了,很多该用的人用不起来,很多该讲的话,都得压着收着,不敢往硬里讲。郭仲旭在海东干了八年,抗战都胜利了。郭仲旭连着逼走两任书记,真是逼走的。你在位子上打不开局面,你瞻前顾后,左右为难,你迈不开步子,你不走谁走?两任书记走后,海东名副其实地成了郭仲旭的家天下。加上罗玉笑几个上蹿下跳、为虎作伥,海东真是一片乌烟瘴气。
是该到天明的时候了,赵铭森又想。但愿他这双手,真能拨开乌云,让海东见到太阳。
“天运啊,亚宁回来了?”赵铭森问。
“回来了书记,刚到家不久,正要跟您汇报呢。”朱天运兴奋地说。赵铭森这电话,打得有点早。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让亚宁先休息几天,下一步去哪,完了再说。”
朱天运心里咯噔一声,想问的话一句也问不出来了。不过赵铭森这句话,还是搁到他心里了。接完电话,他笑眯眯地看着萧亚宁,一副意味深长的样子。萧亚宁没理会他,收拾妥当,红着脸打扫卫生去了。
萧亚宁一回来,朱天运心里的怕立刻没了。说来奇怪,之前他并不认为自己怕,以为只要问心无愧,就没怕的必要。萧亚宁回来后,他才感到不是那样的,真不是,他还是怕,很怕。他内心的恐惧一刻也没停过,只不过这种怕被他强压在心里,不让它露出来。天下没有不怕的人,不怕是一种自我安慰,自我解嘲。尤其官场中人,政治场有时候就像传染病医院,会莫名其妙传染出一些东西,要是被不幸感染,你的前程很可能在瞬间坍塌,命运也会立时急转直下。
朱天运不想那样。
朱天运叫来赵朴,现在是该他着手处理一些事的时候了。赵朴兴致勃勃地将最近几件案子情况一一作了汇报,谈到唐雪梅一案时,赵朴说:“这女人嘴巴实在是太严了,这么长时间,愣是一个字不吐。”
“她不吐就没一点办法了?”朱天运不满地问,他还是第一次把不满直接露给赵朴。
赵朴道:“办法倒是有,就怕……”
“怕什么?你是纪委书记,难道还有人给你设条条框框?”
“那倒没有,就怕有人秋后算账。”
赵朴这话说得实在,处在他这位子上,考虑这些一点不过分,谁也不是圣人,谁前面都坚着墙,有些墙能推倒,有些墙可以翻越过去,可若是墙太高,你就不敢无视它的存在了。
朱天运感觉赵朴不像前段日子了,前段日子他激情满怀,朱天运还怕他太过激烈,不讲策略地穷追猛打。没想到这么快他就夹起尾巴了,没好气地说:“那就不要给别人秋后!”
赵朴一时语塞,愣了半天说:“好吧,我尽力。”
“不是尽力,是必须,有人秋后算账,你就提前把秋后的账一并算了。”
“好,我听书记的,下去之后动作大点。”赵朴强撑着回了一句。
“动作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