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则想到了特呼拉,真想把这个例子扔到克莱尔眼前,但没有这么做。“你的该死的考特尼似乎知道一切,”他说。“他的话总比我的强。”
“关于海妖岛,这么说是对的,因为他思想开朗敏锐,你的偏见太多了。”
“偏见并不见得全坏,”他气冲冲地说。“我有我的偏见,其中之一就是对那些把失败归咎于一切而就是不知自责的失败者们有偏见。你的律师在芝加哥没干出名堂,于是就落荒而逃,在这儿他成了蛮荒中羊群里的骆驼。他武断地否定我们认为不错的一切事情,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制度、我们的风俗。但是,在这儿,在这个他终于成了人物的什么也不是的地方,一切事情都是完美的,都是伟大的。”
“噢,上帝,别说了,马克,他不是那种人,你知道这一点。”
“说到偏见,我还有一个。那就是对那些对她们的丈夫怀有那么深的敌意,随时同任何外人站在一起,在思想上,辩论中以及每件事情上反对她们的丈夫的女人怀有偏见。私下里,她们获取她们丈夫的钱财、房子和地位,但在公开场合却把她们的男人说得一钱不值。”
“你是指我吗?”
“我指的是你和大量像你这样的女人。老天有眼,并非世界上的所有女人都这样。还有另一种为自己的男人骄傲的女人。”
“也许有值得她们骄傲的理由,”她的嗓门高了起来。“也许她们嫁给了真正的男人。你是怎么待我的?你对我的举止如何?上次你同我一起上床是什么时间?或者你给了我一点关心?还是像妻子那样待我了?”
“一个女人只能得到她该得到的,”他带着刻薄的语气说。“你为我做什么?一个女人——”
“你不让我做——你不让我做一个妻子。”
“同你一起生活并不是同一个女人一起生活,而是同一个检察官生活在一起,密切监视、强迫你干这干那,要求你——”
“马克,我没那样对你,你自己对自己那样。马克,这事儿我要讲讲清楚。我一直在观察你,不仅在这儿,而且在老家,我认为你全搞混了——我不想用‘有病’这个词,而是用‘混了’——在对你自己、你的价值、你对有个家庭的态度、你和女人等方面搞混了。只举一件事,在正常情况下,夫妻双方有规律地带着某种程度的期盼同床共枕,并且——”
“问题就在这儿。好,我告诉你——我要告诉你——一个男人想同真心的女人睡,而不是一个有着娼妓思想的变态小荡妇——”
她摇晃着身子,尽力控制自己。“你是说,一个想着爱和被爱的女人有着娼妓思想?这是你的意思?”
他粗鲁地抓起背包,背到肩上。“我认为你利用我的时间够长了,两年了,已经够了。你使我想呕吐,就是说连你也一起吐掉。如果我有病,就是对你的本质以及你想强加于我的罪恶感到厌倦了。”
“马克,我只是想弄明白。”
“你是想使你那鄙贱邪恶的思想合法化。你从腰部往上看过一个土人吗?没有,你是想把同每一个巨大棕色男人上床合法化——”
“混蛋!”她冲向他,给了他一记耳光。
他本能地用空着的那只手还击,一下抽到了她的嘴和下巴。他的这一击使她摇摇欲坠。但她努力保持了平衡,呆呆地摸着嘴巴。
“我已经烦透了你!”他喊道。“滚开!”
他背着背包,走向门口。
“马克,”她在他身后喊,“除非你道歉,否则我永远不——”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人在那儿了。她颤抖着,泪水盈眶,清醒地告诫自己不值得为这种场面和他的疯狂洒眼泪。她从嘴巴上把手放下来,看到手指上有着鲜红的血迹。
她慢慢地向后屋的水缸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