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妹情人
女孩说放学回家时看见绿化工正在修理那儿的梧桐树,弄得满地都是树枝,到了那条小路,果然和女孩描述的一样,路边是一小堆一小堆的树枝,我们抬了一些抱在胸前往回走。
路上有稀疏走动的人影,但彼此交错而过,没有人把我们当作贼。
我和女孩往返三次。
我的工作室有了一大堆树枝。
它们在镜头里成为杂乱的布置。
女孩裸露的躯体在树枝堆中翩翩起舞,音乐从隔壁的房间传过来,她瘦长的手臂,小而娇嫩的Rx房,倔犟的眼神,与镜头融为一体。
“太美了,这样的美,只有死亡才能忘记它。”我按下了快门。
“不多拍几张吗?”女孩问。
“不用,杰作只有一张。”我笑了,“它来自上帝之手,而不是工具。”
女孩笑了。“我有些冷,我要睡了。”她说。
此刻的窗外,有了隐约的曙光,天快亮了,我和女孩相拥而眠。
朦胧的睡乡中,乐一鸣和孟阂冰在叫门,我和女孩起来,发现已是午后。我下床后的第一个动作是让肯尼·罗杰斯唱歌,然后我把两位好朋友请进了屋。我和女孩找了些饼干啃着,大家在沙发边围成一个不等边的三角形,乐一鸣问我:“昨天忙着招待来客,没来得及关照你们,玩得还好吗?”
“开心极了。”我说。
“你昨天装什么了?”乐一鸣说。
“鬼。”我说,“我和齐予都装了鬼,你呢?”
“我是阿里巴巴,昨天装鬼的太多了,我就来了个阿里巴巴。”乐一鸣说。
我暗自一惊,回头去看女孩,她吃着饼干,不动声色地注视着乐一鸣,表情惺忪而傲慢,看上去十分迷人。
“那阂冰你呢?”我问。
“也是阿里巴巴。”
女孩的眼神移到了孟阂冰脸上,嘴巴里一刻不停地嚼着饼干。须臾,她像想起什么似的对我说:“吕韩,我回家看看姐姐回没回来,你们聊吧。”
女孩说完,离开了房间,我们听到了一记很响的摔门声。
“齐戈没有回来?”乐一鸣问。
“不知道,昨天报上说酥手时装队已回城了,晚上她却没有回家。”我说。
肯尼·罗杰斯唱完了,我去换了一张娜娜·莫斯柯莉。
“对了,这次回新疆,诗集的事怎么样了?”我回头对孟阂冰说。
“总算定下来了,但标题被换成了《爱情童话》。”诗人有点走神。
“原来的那个题目多好,《手臂上的树枝》,可惜了。”我说。
“没有办法的事情,在出版这个方面,征订数是唯一的标准。”诗人说。
“我有幅作品倒很适用这个题目。”我没有把先斩后奏的真相告诉诗人。
“那就送给你吧。”诗人说。
16
深夜,我在工作室里摆弄照片。女孩来了。“姐姐没有回来。”她心思重重地说。
“她可能顺路去什么地方旅游了,总要回来的。”我回头对女孩说,“来看看你的照片。”
“这么快就好了?”她说。
我把照片放大成十六吋,用白色卡片衬好,放在立架上,并已贴上标签:《手臂上的树枝》吕韩中国女孩在立架前站着,目光在照片上凝聚。
“真好。”她说,“真是一张好照片。”
我从背后搂住她,欣赏着自己的杰作,这是一张黑白照片,光线、层次和距离掌握了很好的分寸,但这不是主要的,最让人满意的是作品的构图。那一瞬间,女孩充满张力的手臂在镜头中停顿,纷纷扬扬的长发遮住了她的面容,女孩瘦长的躯体与地上的树枝在阴影中叠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