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德者
想让人捉奸成双吗?”
我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点头同意。
“晚上七点有班长途车,你收拾一下行李。”梅妮说。
“我会给你写信。”我说。
“不用。”
我摇了摇头,开始整理我的行李(我的缺月镇之行就像一次没有航标的漂游,再待下去也不见得会有什么收获)。一个小时后我出了门,梅妮说:“我不送你了。”我回头说:“以后有机会来我们那个城市千万来找我。”梅妮笑着说:“等到我变成老太婆时或许会来开画展。”我说那也不晚,梅妮听了,眼圈一红,默默地返回了木屋。
我去了长途汽车站,候车室是一间简陋的房子,吃了些点心我就仰在一张破长凳上休息。下午五点刚过,我被人摇了几下,睁开眼睛,看见梅妮站在我身前,她递给我一幅尚未干透的油画,画着我的肖像。
6
梅妮走了,我哭了,一个人静静地抱着头哭,后来长途汽车来了,我就跟着几位乘客一起上了车,车子开起来了,我仍在低声地啜泣。
后来有一个人轻轻唤了我的名字,我抹干眼泪去看,是池水。他戴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我朝他点点头,他也点点头,我们没有说话。
长途车经过一夜奔驰,在一个很小的驿站停下来,司机和乘客都下去吃饭解手,我和池水没有下车,我问:“是你把小丑汉斯劫走的?”池水点了点头,笑着指了指脚边一只鼓鼓囊囊的麻袋,“我说今后你怎么办?”池水苦笑着摇摇头。我说:“一生一世?”池水点了点头。
我下了车,在一家又小又脏的旅馆里充了饥。十分钟后,我听到了汽车的喇叭声,这是催促上车的信号,我便在怀内揣了几枚熟鸡蛋奔过去,上了车我没有再见池水,我知道他已成了一个自由的人。
写于1993年12月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