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就跑到边上去了。哭天抢地的周遭,她一滴眼泪也没流,她完全被战栗控制住了。
很多年以后的这个晚上,打谷场的河边,潮湿的空气夹杂着苇草的气息。那场火灾的灼热早已湮灭,飘去的是时间的烟云。河岸那边刘大裤子和大飞的坟包,被吞没在夜色和杂草里,原先竖立的石碑已不复存在。河和农田间有挖开的小沟,用来导入灌溉用的河水,墓碑或许就被用来连接那个缺口,把刻着死者名字的一面朝下,架在断开的沟壑上,挑着铁搭或扁担的农民就一路无阻,省却了跳跃的动作。
乔乔从石礅上直起腰来,把粘上露水的裤子从屁股上拽开,屁股被揭开皮似地一阵酥麻。她来到打谷场,搂了几扎稻草,往六里老街走回来。过路人和她交错而过,误以为又是哪个爱占小便宜的村姑。附近农户多用灶头做饭,爱用稻草引火。于是,小山样的稻草垛就在各家灶头里化作了灰烬。后来生产队联系了纸厂,稻草作为造纸原料被集中收购,成了村里一块创收,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