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啊。我说,那当然,人家是半边天嘛。周怡说,听说她原来差点做了你的媳妇,怎么就跟了军伐呢,你真没鬼用。我说,还不是因为你?周怡说,是吗?因为我?鬼才信呢。我说,生活也够厉害的,把我们的军伐都变成了笑面虎,我来报到时他笑眯眯地咬了我一口呢。周怡一听就乐了,她说,是吗,太好了,咱们又可以结成统一战线了,放心,我会替你报仇雪恨的。我说,算了吧,看在石留的份儿上,让上帝饶恕他吧。周怡说,算了吧,石老师早跟他分道扬镳了。
听说石留跟军伐分道扬镳,我暗暗吃了一惊,这几年尽管没跟石留来往,可心里一直很惦记她。她跟军伐搅在一起时,我还以为是跟我赌气,故意恶心我的。后来听说他们结婚了,我才知道自己对她太不了解。既然她自己找到了归宿,我也算了了一桩心事,但我知道他们不会长久,这两个人怎么可能走到一起呢?我觉得他们的统一战线都不可能长久。除了年龄上的差距,他们在知识、观念、兴趣等诸多方面也相差太大了。可真的知道他们分手了,我心里又怅然若失。周怡说,怎么啦,想起旧情人的诸般好处了?我说,你见过石老师吗?周怡说,没有,全是道听途说的,你可以不信。我一下对讨论石留的事兴趣全无,就说,我坐了半天了,给一口水喝吧?周怡说,没水,吃水果吧。
周怡从厨房里拎了一筐荔枝出来,抓了一把放在茶几上,叫我吃。我吃了一粒,说,很甜,又是民脂民膏吧?周怡说,也算是吧,反正没花钱,我那点工资,经得起我花吗?这丫头真是变修了,一个月五六千块钱,还说不够花。下了现场我才知道外面的世界这么精彩,在学院一个月有三四千块钱,我以为已经高得不得了,中专学校二千多,邮办一千多,已经是三个世界了。下了现场,我才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如今跟周怡一比,我又算是井底之蛙了。社会上有句顺口溜,工资基本不用,老婆基本不动,烟酒基本靠送……周怡大概是工资基本上不用的那类人。我知道东平有那么一个阶层,去哪儿都有人跟着买单。我在码头才做了个小组长,俨然是个大爷了,想献殷情的人屁股后面跟了一大串。在码头跑的货主都是人精,有些人看出我跟周怡的关系不同寻常,就寻找机会向我靠拢,老打电话来骚扰我,把我烦死了。
那天晚上没有回东平码头,在宿舍凑合了一晚上。我那间空荡荡的宿舍终于像个家了,里面摆了几件像样的家具,还装了空调、热水器,配了彩电。当然这些全是周怡那丫头给我办的。那可是我工作以来最好的一个家。我问她花了多少钱,周怡说,该问就问,不该问就别问。这件事就成了我的一个心病,我不知道是谁在讨好她。我想绝不会是她自己掏的腰包,大概也不会是公款。我问多了,她就说是借用的。说得多好听,我怎么就借不到?那天她叫人把我的钥匙拿走了,等第二天钥匙还到我手里,宿舍里的东西就基本上配齐了,那些东西尽管不是名牌,在我看来也是够高档的。她还叫人把卫生给我打扫了,地板擦得一尘不染。我正在房间里巡视时,周怡打电话问我,还行吗?我说,行,太行了,窗帘是你选的吗?是你喜欢的墨绿色啊。周怡说,是墨绿色吗?我不知道啊。这就是说,帮她买东西的人连她喜欢什么颜色都知道了。我说,你那个家也是人家帮你置办的吧?周怡说,你这人真讨厌!实话告诉你吧,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看她说话的口气,才两年时间,这丫头就把师道尊严的古训全忘了。
我给洪玫打电话,说有石留的消息了,听说她离了。洪玫说,是吗?太好了,那我们得庆祝一下。我说,庆祝什么?洪玫说,这年头离婚也是件好事呀。我一听就把电话挂了,这臭婆娘跟李达在一起,变得没有一点人情味了。
老姚升了,调到东村海关当副关长。周怡最早知道这个消息,她打电话给我,说,办公室主任的位子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