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老杨知道除了我,朱镇和周依琳不会喝,上午喝的酒还没蒸发呢,这样喝法非醉不可,就说,我是领导,责任在我,我先喝三杯。我赶紧站了起来,说,要说责任,责任在我,我安排不周,这三杯酒我来喝。马仁龙看了我一眼,说,看不出来嘛,咱今天碰上对手了。这样吧,这三杯酒,我陪你们喝。这家伙一看就是个酒囊饭袋,他拿起酒杯,在我们的杯沿上碰了碰,一口饮尽。然后他就站那儿,把杯子亮着,等着我们喝。硬逼着朱镇和周依琳喝了三杯。接下来倒没怎么劝酒,老胡、老杨和周海涛偶尔喝一杯,刘雨后来进来了,分别敬了大伙儿一杯,接着为了搞气氛,鼓动大家拼酒,搞了半天,没人响应。后来我跟马仁龙拼上了,开始划拳,我嘴里喃喃道,哥俩好呀,八匹马呀。哥俩好呀,七个馒头呀。
我跟马仁龙就这么喝成了铁哥们儿。喝得七七八八,大家讲起了笑话,周海涛不知怎么把女人跟球比那个笑话扯了出来。他说,二十岁的女人是橄榄球,大伙儿都往怀里抱;三十岁的女人是篮球,抢到手就赶紧往外丢;四十岁的女人是乒乓球,大家都推来推去。五十岁的女人是足球,大家拼命往外踢;六十岁的女人是高尔夫球,能打多远打多远。马仁龙有些喝高了,说,男人是狗。二十岁的男人是哈巴狗,对女人百依百顺;三十岁的男人是看家狗,整天守在家里;四十岁的男人是流浪狗,天天在外面鬼混;五十岁的男人是疯狗,逮谁咬谁;六十岁的男人是丧家狗,无家可归。
大家笑成了一气,周依琳笑得直喷冰水。她笑了一阵,问马仁龙,那七十岁的男人呢?马仁龙说,死狗。周海涛对马仁龙说,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自罚三杯。马仁龙说,好,领导叫我喝,我就喝,不过江老弟,你得赞助我,刚才我赞助你们,现在你赞助我。喝完这三杯,马仁龙就躺下了,我尽管没躺下,太阳穴却跳个不停。
搞到十一点多才散伙。周书记要留老杨在东平住,老杨没答应。他说老太婆在家里等着呢。他跟老太婆几十年,除了出差,还没有夜不归宿的事呢。大家都赞他是模范丈夫,要发奖状。说着笑着,把老杨一伙人送上了车,大家也散了。我叫司机送我回海关宿舍。到了楼下,我叫司机把车开回去。我抬头看了看周怡的宿舍,这丫头的房间亮着灯,说明她回来了。我往楼上爬,爬了十几级,感觉胃里一股气直往上涌,我费了老大的劲才把这口气压下去。
周怡开了门,看见我满面红光,一股酒气扑鼻而来,把鼻子掩上了。她说,喝了多少呀?你真过分。我说,不多,大概也就一瓶二锅头的量。说着走了进去,打了个惊天的酒嗝。周怡一声大叫,拉着我就往厕所跑。她说,求求你,要吐就吐在马桶里。结果我一进去就吐了个稀里哗啦。地板、墙壁、抽水马桶,全是我胃里的东西。周怡说,天啦,天啦。把我丢在厕所里。一会儿拿了条毛巾,一杯水过来。我擦了把嘴,喝了口水,说,舒服了。周怡说,你是舒服了,我可惨了,要等保姆来打扫,非发臭不可。江摄,你一个大男人,要敢作敢当,呆会儿你把它打扫了。我说,行,我冲凉时一并打扫。周怡惊叫着说,什么?你要在我这儿冲凉?我说,是呀,我还要在你这儿睡觉呢。周怡说,你没喝糊涂吧,我一个黄花闺女,你要在我这儿留宿?让人家知道了,我这张脸往哪儿搁?我说,还是搁在你脖子上。这丫头就是有些神神道道的,当初跟我睡觉时她就不知道要脸。周怡说,不行不行,你得走,你最多坐一个小时。我把眼瞪成铜铃,周怡说,行,行,最多两小时。
我感觉舒服多了,开始清洗厕所。我把门关上,把淋浴水龙头开到最大,对着墙壁冲了起来,接着冲马桶,冲地板,然后开始冲自己。冷水突然淋到身上,我打了个冷噤,接着全身开始寒颤起来。我赶紧把热水开了,后来干脆把浴室的门关了,在里面享受蒸气。周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