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胡汉林七上北京,还真给他奔出了个结果,给安排到贸促会当副会长。这个结果有些出人意料,但对东平海关而言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咱们冯关长就不尿他,胡汉林是升官了,可是升到外地了,管不了老冯。不仅管不了老冯,还得求老冯,没有老冯关照,他的家人连吃水都困难呢。胡汉林一去至少三年,别说他未必能回南州当关长,就算是回来了,老冯也差不多要退了。他没什么好求人的。但听说老冯还是给老胡打了个电话,表示祝贺。老胡走时,他还派了个车去送他,尽管老胡最后还是坐别的车走了。那些天胡家也不知道是喜是忧,反正很低调。我给周怡打电话,她好像也没有精神,约她出来吃饭,她说累。
胡汉林走了后,周怡的位子挪了一下,调到旅检科当副科长,主持全面工作。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明升暗降。监管三科在全关业务量最大,下面还有个东平码头。听说码头马上要升级,建成国家一类口岸,海关的机构也要升成正科级,接着还要升副处级。按常理,那个科长的位子是非周怡莫属。问题是胡汉林走了,如今执掌大权的是冯子兴。那个位子怎么也轮不到周怡了。旅检科八九个人,还不如一个大组,业务量也小得很,每天一班船。真正的工作时间大概就一个小时。在那里上班的全是老弱病残。据说周怡接到调令后,表现很平静,她静静地交接了工作,第二天就去报到了。同时挪动的有六个科级干部,谁都看得出来,冯子兴的人全到了重点岗位,胡汉林的人全靠了边。奇怪的是我没有挪窝,而且成了党委成员。四个关长加上我成了东平海关的决策人物。这件事有些出人意料,不仅全关上下议论纷纷,我自己也如坠云山雾海。
在中专学校里,我尽管跟冯子兴没有正面冲突,但谁都知道我是程应瑜的人,跟军伐斗也就是跟冯子兴过不去。有了这么段经历,他还会关照我吗?所以这件事一定有些古怪。我后来想起了杨福承,这老头子如今做了政治部主任,过去跟我有些交情,加上有马羚那丫头在后面,会不会是冯子兴秉承了他的旨意?这事问一问马羚就知道了。
我给英语教研室打电话,接电话的是个女人,听声音像是新来的。听马羚说,杨老头一走,好多老师跟着走了,后来又补充了一些新鲜血液。她大概就是一个新鲜血液。我说,马羚在吗?女人说,马羚?马羚调走了。我吃一惊,说,调走了?调去哪儿了?有电话吗?女人说,不知道调去哪儿了,你问问别人吧。叭的一声电话挂了。如今的人都冷淡得很,不是自己的事才没有心情搭理你呢。我心里说,俺问谁去?总不成去问杨福承吧?杨老头肯定知道马羚那丫头的去向。可如今他跟我隔了好几级呢,不像在学院的时候,直接管我,我有事没事就去骚扰他,如今要骚扰他可得认真思量一下。
这件事让我很生气,我觉得马羚那臭婆娘真是无情无义,这么大件事居然也不跟我打招呼,根本不把我这个情人放在眼里。她当时还说要来看我,如今快一年了鬼影也没见一个。我有时突然想起她美妙的肉体,打电话说要去学院看她,她就借故婉拒我,搞得我心里怪不是滋味。如今她干脆失踪了,也好,让俺死心了。问题是没有这臭婆娘,杨福承会那么关照我吗?所以俺还得把马羚这臭婆娘找出来。咱们一日夫妻百日恩嘛,她不帮我谁帮我。
我正在思考马羚的问题,冯子兴打电话来了。他说,江主任吗?我是冯子兴,开个党委会,你通知一下,十点半,在我办公室。我一看时间已经十点三刻了。这xx巴人搞我个措手不及呀。我赶紧给其他三个关长打电话,两个在办公室里,李关长去了东平码头。我赶紧给他打电话,我说,李关呀,冯关通知开党委会,你马上赶回来吧。李一良一听有些恼火,他说,冯子兴搞什么名堂?刚刚问他,他说没事。李一良是胡汉林一手提拔起来的,跟冯子兴面和心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