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不禁风的路薇
重后果将不堪设想。
刘白沙迟疑不决,吱唔了一会儿才说:“容我两天好吧?”谁知苗梁子不由分说,“呼”的一下,踮起脚上去就扇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刘白沙被打,不敢强辩更不敢还手,这一记耳光把他打明白了,摆在他面前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屈服,只见他捂着被打红了的脸,悲悲切切地说道:“那,那就走吧!”刘白沙的高大身材突然缩小了,变成一只懦弱的小绵羊,被那女人用绳索牵着,很乖很乖。刘白沙迈着沉重的步子,跟那女人走出去。快到门口的时候,刘白沙忽然转过身,哭丧着脸,对路薇说:“女儿来信的时候告诉她,我很好……”
路薇被眼前发生的一切吓糊涂了,这个外表看上去多么婉约、洋气的女人,竟然一巴掌把堂堂一米八几的男子汉打得服服帖帖,她心目中的大男人竟然这么窝囊!
她被恐惧笼罩着,身后是陡峭山崖,前面布遍了尖刀,她无路可走,她什么都不能抗拒。她担心还没有从一个是非漩涡里走出来,又陷入另外一个是非漩涡,她想捂着脸从楼上跳下去……
路薇颤巍巍地把门关好,她还是哭不出来,她只是默默地倚在庞大的龟背竹旁边,叶子的边缘碰到了她的头发,在无风的世界里摇摇晃晃。她看见了那只醴陵瓷的杯子,看了一会儿,才苦笑着把它放到阳台上的角落里。
18
从胡炜下班回来,宋沂蒙就想跟她商量辞职的事,可他总说不出口。后来,两口子坐在一起看电视,电视里正播出民族音乐会,关牧村唱了一首歌,闵惠芬拉胡琴,唱的啥,拉的啥,他啥都没听清楚,胡炜可听得正着迷。到了晚上九点钟,他终于忍不住了。
“辞职?我说不行就不行!”他刚一张嘴,就遭到老婆的否决。他盘算着,应当如何再一次展开攻势。对付老婆,宋沂蒙也没别的特殊招数,只有一手儿,那就是不吱声。见胡炜说不准辞职,宋沂蒙一屁股坐在小沙发上,顺手把小台灯扭亮,然后从屁股底下抽出一本《莎士比亚戏剧集》看着。
胡炜的性子有点急,你越是不说的事情,她就越想知道,她不怕别的,就怕沉默,丈夫一沉默,妻子就担心起来,她担心丈夫生闷气,丈夫生闷气可不得了,一沉默就是好几天,不得大病才怪呢!
胡炜寻思半天,她决定先把空气缓和一下,然后再使点小招数,先得把事情弄明白。她嘻嘻笑着,向宋沂蒙凑了过去,讪讪地说:“怎么啦,又生气啦?”
宋沂蒙放下手里的书,摸摸妻子头上那浓密柔软的黑发,心里暗暗地叹气。此时,他表面镇定,看似潇洒,其实内心十分复杂。他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从部队下来,在好好的大公司里工作,本来应该为小家庭做点贡献,让他和妻子稳稳当当地生活一阵子。可是没干多久,自己就惹上了麻烦,而且闹到非辞职不可的地步,如何面对充满了希望、把未来都寄托给他的妻子?
他暗自庆幸,那件荒唐事没有被本单位的人透露给妻子,他不想让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影响自己在妻子心目中的美好形象,更不想因此伤及两人的感情。他最了解妻子,在这些男男女女的事情上,妻子并不大度,如果妻子知道了那些,哪怕一星半点儿的,决不会原谅他。
胡炜不让他摸,把头扭开,一下坐在他的身边,两眼发直地说:“你真的要辞职?”宋沂蒙早准备好了一堆台词,他胸有成竹,故作温柔地把妻子的脑袋搂住,慢慢说:“老婆,你同情同情我好吧!谁原意跟马大处那种人在一起共事呀!是不是?”
胡炜很乐意听这话,马大处在她脑子里印象极坏,她巴不得丈夫离开马大处,但辞职可是件大事,非到万不得已,可不能随便做这个决定啊!于是,她抚摸着丈夫的肩膀,娇嗔地说:
“那也不一定要辞职呀!太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