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冤家路窄
凡给了他收了钱,好奇心又回到那消息上。挺有意思的是在文中写到文来富那一段时,作者在他的后面加了一个括号:正部长级。这是谁写的?是不是仲秋?她将眼光移到文末,没有署名,只落了个“本报记者”。听仲秋说过这是新闻界一种不成文的惯例,批评文章,有点风险的文章,吹捧文章一般不署名,再有就是含金量大的或者有报社的头儿一道去“采访”的文章,都是落本报评论员或本报记者。
“马兰花开,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孩子们稚声奶气的声音飞了过来。
“妈妈,我要去看。”梅子放下《狼和狐狸》,就朝门口走。
几个小孩子在那边跳橡皮筋,边跳边唱,快乐极了。李一凡正要说什么,听见旁边的几个男孩子在唱:“卖报婆、王大姐,卖了报纸卖自己。”
又一个大一点的男孩儿大声吆吆地吼:“王大姐,实在坏。拉人下水,还把别个卖!”
这好像是专门唱给李一凡听的。她蹙了一下眉头:“不去。”
“我要去。”梅子摇着身子说。
“乖乖,听话。那边有坏人、有狼狗。”李一凡哄着梅子,她转过身给梅子在小食品中找着东西,“妈妈给你找样好吃的。”
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急匆匆地走过来,抓起话机就开打:“喂,方方吗?你在哪里?”
耳边的声音好熟。李一凡听着,仍在给女儿找“好吃的”的,没有转身。
“我在哪里?你把手机关了干什么?”对方尖利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来。
“真对不起,手机没电了。”
“真该死!我在人民广场……”尖利的声音降了调子,“跟你说了在这里等的。傻佬!”
“知道,我给一个朋友送材料到龙泉小区了。我马上就来。”他掏出一张五十元钱,向埋头在里面清理货物的李一凡叫道:“小姐,这钱。”
李一凡转身走过来,惊讶得说不出话,欲接钱的手不自觉地地垂下了。
“你!”对方也大吃一惊,“你、你不是在什么公司干噻?”
“早就离开了。”李一凡低垂着眼。
“你这是……”他手中一直拿着那五十元,深蓝色呈暗色花纹的领带斜挂在浅蓝色衬衫上。
“这是我开的店。”
“你还好吗?”
李一凡微微地点了下头,心中一股酸涩的东西在涌。
“只是我心中不再有火花,让往事都随风去吧……”那个准女歌星不知什么时候又唱起了张艾嘉的《爱的代价》。
坐在纸箱上正在低头吃“旺旺”的梅子抬头认出了他:“爸爸!”几步跑出来抱住了阳昆的右腿。阳昆抱起了她。
“爸爸,你——到哪去了吗?妈妈说——你出——差了。你好久——都、都没有——回来了哟。”梅子连珠炮般地说着,“我好想你哟,爸爸。我要——动物园……”
李一凡强忍着泪,没开腔。阳昆动了动嘴唇,也没有说话。
“嘟、嘟、嘟……”他腰间的传呼机又叫了起来。
“梅子,下来,妈妈抱。”李一凡说。
“不,我要爸爸。”
阳昆低头看了一下传呼机,说:“梅梅,乖乖,爸爸今天有事,过几天我带你去动物园。”说着把梅子放到地上。
“不准——说谎。”梅子白胖胖的小手勾着阳昆的颈子,“老师说,说谎的孩子,要遭狼吃。”
“对。说谎遭狼吃。”阳昆从钱夹里取出五百元,加上那五十元,递给梅子,“这,妈妈去给你买玩具。”
“梅子,不要。”李一凡眼里噙满了泪,“妈妈有。”
梅子突然怯怯的,不敢接。阳昆把钱塞在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