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多行不义必自毙
何况他的生活已经奢糜到了令人切齿。唾弃的程度!
是人就爱生命,但赵义同在热爱生命的同时,将生命押上的罪恶的赌坛。
三
童年的赵义同,想得最多的是,自己长大成人后,如何给家里挣一大把一大把花花绿绿的钞票……
可能是由于心情紧张忘记了开空调致使室内闷热的缘故,也可能是突然遇到了强烈的刺激,他感到眼前出现了许多许多的幻觉:仿佛自己已回到了天真烂漫但充满了希望的童年。他记起儿时在家乡,每当春天到来的时候,村里村外、田野里小溪旁,到处一片葱绿,到处鲜花盛开。他老家的杏树、桃树、李树特别多。春天来了,处处都是花的海洋、花的世界,常常一阵春风过后,那些杏花、桃花、李花纷纷落下,墙角里、房檐下小路旁到处都堆满了一层层刚刚落下的各种花瓣。有时他和村里的小伙伴儿们一起用林秸把它们串起来,拿回家送给妈妈和姐姐、妹妹们。妈妈见了,总是笑眯眯地夸他:“好乖,真懂事,希望你将来长大成人后要像那些杏树、桃树一样,谢了花,要结出好果子来……”
赵义同童年的性格有一大特点:常常爱一个人坐在自家门前的石墩上默默地想心事。那时候,他想得最多的是自己长大成人后,如何给家里挣一大把一大把花花绿绿的钞票,像村里那些富户们一样,吃喝不发愁、家里养着猪羊马牛,出门坐马车,回家睡热炕头……到那时,就可以在村子里挺着胸脯走路,可以向村里的父老乡亲们“自豪”地说:“我赵义同回来啦!我再不是过去那个穿着露着屁股的破裤子的穷光蛋啦……”
赵义同果真长大成人了。
但他的成长道路并不平凡,可以说是靠自己拼命于出来的。直至他腐化堕落,这一生究竟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连他自己都数不清。有一次他的女儿问他:“爸,你真走运,在南郡城里你是最大的理财当家人,我真羡慕你。有句话我要问你:你之所以能有今天,靠的是什么?不过,我事先得向你声明:我不听你那些‘官话’,那些话请你到讲台上或在作报告时去讲……”
赵义同略思索一下,只直言了两句:“一是靠勤奋;二是靠刻苦。”
女儿微微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的确,成人后的赵义同,确确实实在自己走过来的路上下了一番常人难以置信的苦功夫:他在当乡会计兼乡助理期间,为了练好珠算,曾经拨坏了四个算盘;为了弄懂弄通一般的会计知识,他曾经怀揣两个白薯在别人已经进入梦乡的时候,刻苦读了一整夜;为了学会查账、走账和处理“呆账”、“死账”(即多年未能走平,但又找不出原因的账目),他曾将乡里给的每月12元钱的误工补贴节约出2元,买六斤挂面提着它去几十里以外的一个在家休病的公社老会计家里,虚心向他请教。后来,他又自费买了几十本有关会计学、统计学等方面的专业书籍,刻苦钻研了三年!因此,公平地说:在他未蜕化变质前,在他未犯下滔天罪行前,确实是勤奋的、刻苦的。所以,早年间,人们送他“省城第一铁算盘”的雅号是不过份的……
赵义同腐化堕落,成为不齿于历史的省城大孽官,是近几年的事,特别是当了副市长后,逐渐地从里往外地变了。
有两件事,对赵义同“刺激”很大。
第一件事:有一天下午,他老婆打电话来说,老家来了两个亲戚,请他开完会后务必回家照个面。
回家后,赵义同一见,那两个亲戚原来是他亲舅妈的儿子和他的远房叔叔。这两个乡下亲戚不远百里来到省城找这位在南郡当大官儿的赵义同,目的是向他借两千元钱。他的那个表弟说:“我妈最近得了一种怪病,想去县医院作一次全面检查,但住县医院需要事先交八百元押金,在村里实在是没地方借了,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