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了一件事。”
“什么事啊?”
钱林那口气似乎他压根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其实那一幕墨水染沙发的喜剧他早已看在眼里,只装着未看见继续听汇报罢了。
周剑非战战兢兢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钱林哈哈一笑:
“那算什么错误,以后细心一点就行了。”
接着他又下意识地补充了一句:
“不要像‘四清’那样鸡毛蒜皮的事都往纲上扯,自己给自己戴大帽子!”
听了书记的宽厚言辞,他周剑非大大地舒了一口气,但心里依然内疚,便将事情的原尾告诉了常委办公厅的蒋主任。蒋主任不置可否,只说:
“怎么搞的行政处还没有把套子做好?你去催催。”
套子很快便送来了,周剑非记得是黄卡叽的,文革之后他来看望钱老时套子已变成了浅蓝色……
周剑非正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之中,钱老夫妇散步回来了,走道里传来了他那依然响亮的声音:
“小周来了呀,害你久等哪!”
音调充满了亲切的味道。
周剑非连忙起身迎了上去,钱老夫妇已经走进客厅,接下来是互相热烈握手问好。钱老依然魁梧、健朗,声音宏亮,气宇轩昂;倒是老伴有些虚弱,比周剑非上次来探视时又瘦了许多。她和周剑非说了几句话,便说要服药告退了,屋里只剩了钱林和周剑非二人。
周剑非见钱林坐下便连忙说:
“我刚来不到一个星期,一直就想来看钱老的,前几天太忙,白天晚上都陪上了。”
钱林爽朗地一笑,表明他对周剑非的稍微迟到并不在乎。他说:
“忙,那是自然罗,现在该你们来忙哪。所以我打算到部里去看你。”
“那怎么行,颠倒了嘛!”周剑非觉得在老上级面前嘴很笨,想说几句更贴切的话,一时想不出来,便又重复着刚才已经表达过的意思:“早就想来的,确实太忙,所以……”
他的话还没说完,钱林便接了过去:
“嘿,你还解释什么。我是过来人想象得到的。我比你老,按理自然是你来看我,因为你忙,我去看你也未尝不可。这不是什么出格的事,何况‘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还有事要同你说哩!”
钱林显得十分豁达而又随和,到底是和自己的老秘书在一起嘛。
周剑非一听说钱林有事要找他谈,倒反而感到轻松了,他最怕无休无止地说应酬话,总觉得自己在那方面很低能,是个沉重的负担。其实他心里明白,钱林迫不及待地打电话决不是为了互致问候,而是有事要向他这个老下级交待。于是他说:
“有事情要我办,钱老在电话上说说就行了。”
钱林笑道;
“不行,这种事不能在电话上谈的,谈不清楚,也不应该,这是原则!”
周剑非一听就明白了,这位老上级要谈的是人事问题。他新来乍到最怕别人找他谈调动谈提拔一类的事,却也无法回避,谁要你干这份差事呢?当下他便硬着头皮问道:
“那就请钱老吩咐吧。”
钱林伸手从茶几上的烟盒中取出一支“红塔山”香烟点燃吸了一口,然后问道:
“三江市的干部最近要调整?”
周剑非如实回答老上级道:
“市长病故了,就是补充一个市长,现在正在考察。”
这件事他也是今天上午才知道的,干部一处汇报对市长人选有不同看法,争论集中在两个人身上。一个叫陈一弘,另一个叫冯唐,两人都是市委常委、副市长。冯唐的名字排列在前应是常务副市长,但没有正式明确过。在三江市各部门和基层中呼声最高的是陈一弘,但省上有些厅局和老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