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荣幸!想不到咱们大学历史系教师田融女士对假话还很有研究哩!”
田融说:
“我正是研究了历史和现实中许多政治家之后才发现这一真理的。比如说调动一个人的工作,明明是贬人家,却又要编几条理由说是工作需要哪,重用哪,这种事多了。至于你属于哪一类自己对号吧。”
赵一浩笑道:
“你不是已经给我对过号了,不存在感情用事偏心眼吧?”
田融轻轻地举起右拳捶了丈夫的胸部一下,深情地悄声细语:
“如果你是那种说假话害人的人,哪怕你是省委书记,你看我会对你怎样!”
赵一浩也深情地笑道:
“当然哪,知我者莫如田融矣!”
田融突然想起一件事,说:
“别让这些,时间很晚了,赶快洗澡上床吧。我去给你准备水,你赶快脱衣服,”她指指床头,“换洗的内衣我已给你准备好哪。”
她说着便向卫生间走去,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说:
“什么也不用伯,身正不怕影子歪!”
口气柔和,充满了安慰、关心之情。
赵一浩笑笑,把身子一挺:
“你看我的身子不是挺直的吗?”
田融扑嗤一笑:
“行,就这样!”
说完一回头向卫生间走去。
田融在大学是学历史的,与赵一浩同学不同系更不同级。田融进学校时赵一浩已经是四年级的学生,他那时是学生会主席,田融则被他们班推举为代表参加学生会的工作,两人因此而认识并逐步产生了感情。赵一浩毕业那年正碰上文化大革命,被送到离北京二百多公里外的一个军马场劳动,田融和他书信来往不断,一直到文革后期赵一浩调回北京安排工作田融也大学毕业时,他们才结了婚。后来他们又一起到北方一个省工作了两年再度回到北京。在这个过程中田融一直是个人事工作干部并被提拔为副处长。来到这个省之后,由于赵一浩是省委一把手,按照回避规定田融不能再搞人事工作了。组织部门征求意见为她改行安排时,她心一横,说:“我只有一个志愿,上学校教书。”因此而走进了大学当了教师,因为教龄短,虽然专业造诣深,授课反映好,至今也仍然是个讲师的职称,但她心安理得,一心扑在提高教学质量上。剩下的时间便是照顾丈夫,当好“后勤部长”,为他解除后顾之忧,创造一个安静、和谐的家庭环境,堪称贤内助。
赵一浩洗过澡回到卧室,田融依然坐在灯下想心事,见丈夫回来便说:
“我还是觉得不踏实。我看呀咱们应该做好两手准备!”
赵一浩表情严肃地说:
“对呀,谁要敢胡来,咱们就同他斗!”
谁胡来就同他斗,这是赵一浩的心里活动。这几年,每提出一项改革新举措,就要遭到不少非议,他感到压力很大,他总认为这次“例行考察”和这种情况有关。
田融从丈夫的表情和口气看出,这句话出自赵一浩的内心。看来他也真是做了两手准备的,那另一手便是“斗”。他不以为然地摇摇头:
“斗?你并得过!我的意思和你不一样?”
“哦?”赵一浩说:“你的意思是?”
田融说:
“我的意思是,不行就回去搞你的老本行,免得一天到晚累死累活还要担惊受怕!”
赵一浩说:
“现在说这些太早了,等着瞧吧。睡觉,我困了。”
说着他便带头上了床,而且很快呼呼入睡。
一宿无话,第二天早上他按时召开了省级领导干部会,如实讲明了考察组到来的消息和考察意图,并对当前的工作与考察怎样两不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