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田鹏远声情并茂地对床榻上的妻子说:“筱竹,你的救命恩人来了。可以说,是你挺身而出救了我,而她又奋不顾身地救了你。”
欧阳筱竹扭头看了一眼祁莹,淡淡地说了声“谢谢”。
祁莹也不在意,依旧春风满面地笑着说:“不用客气,田市长,不知您相信命吗?说真的,我也不是特意去救贵夫人的,在那种场合,我一个弱女子也根本救不了她,您田市长当时不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吗?也不知怎么就阴差阳错地救了市长夫人。说到底,还是贵夫人福大命大造化大,市长夫人吉人天相命不该绝。”
祁莹这一番话阴阳怪气的,说得田鹏远脸上不禁红一阵白一阵,可当着众人,他也不便发作,联系到祁莹留下的纸条,田鹏远心道:祁莹,你这是在捣什么乱?我知道你心里对筱竹其实是幸灾乐祸!鬼丫头,上次的那笔账还没给你算呢……见到祁莹,他心中自然高兴,及至听到她言辞锋锐,欧阳筱竹又一副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又感慨道,女人吃起醋来可真是不得了,不过,这是否说明祁莹已经开始接受我、爱上我了?两个女人为了我,初次见面便开始了斗法……想到这里,又不免有些自鸣得意。
祁莹又逗留了一会儿,然后告辞说:“田市长,看到贵夫人安然无恙,我也就放心了。”又步履轻盈优美地走到欧阳筱竹的床头,假意关切说:“对了,欧阳夫人,我认识一个开美容院的朋友,整容技术相当不错,改天我介绍给你好了。”
此话无异于雪上加霜,田鹏远和汪洋都是暗暗焦急,手心里不觉得捏了一把汗。谁料欧阳筱竹听罢却并不着恼,反倒大度地笑了,说:“谢谢,请转告你那位朋友,改天我一定光
临。”
祁莹一怔,面色沉下来,一言不发地走了。随即汪洋也跟了出来。与祁莹往日给他的美好印象和善解人意相比,他对祁莹今天表现出来的大失水准尖酸刻薄的言行既大为不满,心中又隐隐地觉得祁莹一定有她的道理,这其中必定大有文章。
病房内变得鸦雀无声,气氛沉闷。护士换好药后知趣地退了出去,只剩下了田鹏远夫妇二人。
欧阳筱竹示意田鹏远走到自己身边来,她待田鹏远重又在床畔坐好,费力地抬起一只胳膊,用手去抚摸田鹏远的脸,她脸上充满了柔情蜜意,突然轻轻地说道:“鹏远,该不会是你雇凶杀我吧?”
田鹏远脸色大变。
欧阳筱竹不待丈夫发作,凄然一笑,说:“听着鹏远,在这个世界上,自从失去了女儿之后,对于我而言,没有什么再比你更为重要的了。”
夜幕降临,街头华灯初上,万家灯火中透着其乐融融。
早已过了晚饭时间,那天心看着桌上的生日蛋糕,忍不住又心慌意乱起来,她一边给女儿妞妞盛饭,一边嘴里嘟嘟囔囔地发着牢骚。都这个点了,钟慨不回来,连老爷子钟世杰也没回来。老爷子这一阵又迷上了钓鱼,常常废寝忘食很晚才回来。这一对父子呀!……那天心有时候真是追悔莫及,当初怎么就那么傻,放着那么多的追求者不嫁,偏偏嫁给了一个刑警,这还不算,还嫁入了这样一个警察世家。成天见不着自个儿男人的影子,家务活一点儿指不上不说,一天到晚冷冷清清的,生活了无情趣;她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就常常一个人爬起来,走到阳台上遥望星空静夜自思,这还算是个幸福、完整的家吗?与钟慨的子承父业相比,那天心同样也是女承母业,她的母亲冷梅也是一名医务工作者,这似乎是国情的又一大特色。那天心自卫校毕业后就分配到市中心医院,做了一名医务战线上的白衣天使,任劳任怨地工作了多年之后,曾经有一次领导有意提拔她做护士长,这对于别人来讲求之不得,可她却不假思索地推掉了。同事们不解,问她理由,她笑着说她有自知之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