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汪洋感动地望着呆呆出神的祁莹。
祁莹又轻声道:“现在,你该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不能答应你做我的男朋友了吧?不是我心里不愿意,我实在是怕连累了你害了你呀……”
汪洋动情地表白道:“不,祁莹,我再一次请求你,请求你接纳我,让我做你的男朋友,让我无时不刻地关心你,照顾你,保护你,我不允许你出现任何的意外和闪失。……祁莹,你不知道吗?我已经不可遏止地深深爱上了你!我愿与你同甘共苦患难与共。”
祁莹闻言又流下泪来,道:“既然如此,汪洋,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汪洋忙道:“什么忙?”
祁莹沉下脸来,肃然道:“帮我搜集田鹏远的罪证。”
不待汪洋回答,又接着急切道:“你接触田鹏远的机会多,近水楼台先得月,条件可谓得天独厚。再说,他把你一直当成心腹之人,不会提防你的。像他和我之间的幽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不是也不背着你吗?汪洋,你若果真爱我,那就为了我,为了我的复仇大计,做一回爱的间谍吧……”
汪洋沉默了片刻,祁莹此言触动了他的隐忧,他额上冒汗不止,口中喃喃自语道:“爱的间谍?……你是说……让我背叛我的大恩人,让我从他的背后出其不意地下刀子,让我为了爱……做一回间谍……做一回爱的间谍吗?……”
他抬起头,突然冲动地说:“祁莹,我一直想知道,你真的爱我吗?”
祁莹秀眉一皱,不悦道:“你这话何意?”
汪洋痛彻心肺道:“我知道我不该怀疑你,可是我的自知之明告诉我,我不过是一个家徒四壁、两手空空的穷大学生,我甚至到目前还只是寄人篱下的一名临时工。而你是当红模特,前途不可限量。不难想象,有多少有钱有势的富贵人家的子弟在围着你转,而我和你之间差距悬殊,不啻于如隔天壤,你……不是利用我吧?”
祁莹看了一眼汪洋,脸上不觉现出微红,眼睛望向远空,不作正面回答,只是幽幽地说道:“你说得不错,不过他们对我都不是真心的,只不过是垂涎我的容貌。只有你是真的关心我爱护我。除了你,我还有别的亲人么?”
这句话汪洋听在耳中,百感交集,他心潮起伏,顿时觉得眼热鼻酸。
汪洋和祁莹的背影刚刚离开阳明山公墓,一个在远处墓前洒扫祭祀的身穿灰色风衣的中年男人,迅疾地也来到二人祭祀的地方,他瞥了一眼墓碑上的文字,又瞥了一眼碑前放置的鲜花。然后又急匆匆地快步离去。
这个人是程北可。他已经换下墨镜,撕去胡髭,取而代之的是白净面孔和显得文质彬彬的一副珐琅眼镜。
可以说,蜘蛛所看到的、公安机关正全力搜捕的那个“墨镜”,已经从人间不留痕迹地蒸发了。
程北可走后不久,一个瘦高的老者肩扛鱼竿,目送着前面三人的背影,也不疾不徐地缓步走到了李辉的墓前。
这是一名公安战线上的老战士,钟慨的父亲钟世杰。
钟慨家中。
这天吃过晚饭,钟世杰把钟慨叫到书房。
钟世杰嘴里叼着烟斗,漫不经心地问道:“田市长遇刺一案,你们专案组调查的有眉目了吗?”
钟慨老实答道:“还没有。我感觉到似乎有一座巨大的冰山,无时不刻不在透着寒气,可是我却看不见那冰山一角。”
钟世杰淡淡一笑道:“我再给你说一些轶闻旧事,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听啊?”
钟慨精神一振,他知道一生严谨的老父亲绝不会无的放矢。
钟慨随即道:“洗耳恭听。”
钟世杰陷入了回忆,他吐出一口浓烟,神色顷刻间变得凝重起来:“小慨,你还记得我给讲过的二十年前鸿图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