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的路,过不了几天,魏刚就一定是市委常委或者副市长,你就是副秘书长兼办公厅主任。至于老哥,一个农家子弟,爹和爹的爹都是戳驴屁眼儿的农民,又没念过多少书,有个本科学历还是老弟你给糊弄出来的,能混到这一步已经心满意足了,是不是?是当然是……不过……
赵广陵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所以,下一步老哥的希望就完全寄托在你俩身上了,老哥是天天烧高香盼着你们起山的。至于基层,惟一的好处是比较实惠,办点实事方便一些。所以,今后你们需要吃呀喝呀送点什么东西呀,只要说一声,老哥八百里加急,也一定快马给你们送去!好,好好!有这句话就行,我代表魏刚感谢你了!
话说到这份儿上,赵广陵感动得真不知说什么好,呼地跳下土炕,紧紧握住了齐秦的手。话虽直鲁,但这份感情是应该永远珍存的。
酒足饭饱。云跃进和齐秦一伙人都离去了,只有他和两名小队员留了下来。后来,这两个人又到其他村去住点,他便独自一个被遗落在这个远离文明的腰窝村了。全村百十口人,薄薄的几百亩瘦田斜挂在山坡上,人均收入不足百元,这种生存状况也许已经沿续了几千年,大约自从神农尝百草以来就是这样。望着村前屋后一伙伙蹲着晒太阳的人们,赵广陵感到了焦急中的无奈。夜里,在与侯乡长的促膝交谈中,这位在部队当过副团长的复转军人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听我说吧赵主任,你也不用在村里住,什么三同呀同吃同住什么的,根本用不着。乡里也没几个钱招待你,粗茶淡饭你也适应不了。你就利用上上下下的关系,给咱们往回弄钱得了。只要弄来几十万,你的扶贫工作保证是全市第一。过去来过扶贫工作队吗?赵广陵执拗地问。
我也没见,据说来的多啦,年年都有。
他们每年能弄来多少钱?
这就不等了,据说有多有少。能耐大的,十万八万,能耐小的,三万五万,再不然从本单位弄来些大米白面,桌椅板凳的都有。
噢,原来这样……
赵广陵若有所悟,又似乎还不明白,盯着侯乡长看了好半天。
不管困难有多大,赵广陵却是一个绝不肯认输的主儿,而且一旦主意拿定,绝不会轻易改变。扶贫必先治愚,他决定恢复农民夜校,从市里请来各类农技专家为农民授课,并建一所全市惟一的乡村图书馆。扶贫必先通路,他决定利用各种关系,将腰窝乡到县城的公路改造立项,争取建一条够等级的山区公路。扶贫还必须立业,没有产业一切都无从谈起。腰窝乡虽然地处偏远,地下却埋藏着丰富的煤炭资源,多年来因缺乏资金、技术无力开发,而翻过一座山不就是“孚美公司”的那座大型露天煤矿吗?现在“孚美公司”已收归市管,韩东新也当了副总经理,他决定与韩东新谈判,以劳资合作的方式,帮助乡里培训人员,新建一所乡镇煤矿,利用对方的铁路专用线销往外地……两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在这两年间,赵广陵利用了一切可以利用的关系,也亲自体验了在跑项目跑资金过程中的所有苦辣酸甜。也真像侯乡长希望的那样,没有长久地蹲在村里,又终于跑回了大批的资金,只不过这资金都是专项资金,绝不能随便动用的云迪的一个远房亲戚在省交通厅当处长,这是一次闲谈中云迪告诉他的。他刚来到腰窝乡没多久,正领着两个队员和几个乡干部,挨家挨户动员青年农民上夜校,云迪忽然独自出现在他的面前。才几日不见,云迪比过去深沉了许多,也似乎长高了,望着他好半天不说话,不认识似的。你来做什么?他脱口道。
来扶贫呀。顺便看看你,我们的赵主任。
一说话,还是那么俏皮,他嘿嘿地笑起来:
吃顿饭,快回去吧,这里可不是你来的地方。
不行,我来这儿可是公事,是魏